秘書準備離開了,他不是沒想過在這時吃了對方。
可惜,他一個擔心對方清醒後會勃然大怒,另一個是,他踢了一下地上滿地的抑制劑,低聲道:“打這麼多,也不怕出什麼毛病!”
想起接下來要見的人,秘書也皺起了眉,臉上帶着煩躁,離開了秦禦風的住處。
秘書剛出了軍部大門,就看到一個在不遠處團團轉的身影小跑着過來,嘴角下壓,拉着張長臉,不悅道:“怎麼這麼久才出來?”
桑田冷冷道:“你以為我是你們這群閑着沒事幹的人麼?”
桑剌頓感惱火,諷刺道:“你能有什麼正事?不就是賣屁股的麼!”
桑田瞬間沉下了臉色,目光如刀,冷冷地看向桑剌。
桑剌見他眼神充滿着兇狠,心裡更加不悅,不過想起正事,他按耐住怒氣,問道:“那件事你和秦禦風說了嗎?他怎麼說的?你弟弟能不能進白虎軍團?”
在聯邦,除了日曜、寒月、辰星三大榮耀軍團,便是下面幾乎全是由平民alpha組成的白虎等四大軍團。
在這四大軍團下,其他軍團都是低等軍團,在裡面的軍人幾乎都是由最低等級的alpha和beta組成。
如今的宇宙并不太平,就連白虎等四大軍團都是炮灰,更何況那些更低等的軍團?
聯邦alpha的數量雖然少,可那是與數量龐大的beta相比,所以聯邦不缺alpha,缺的是高等級的alpha。
beta和beta雖然大部分都生的beta,但也有概率生出低等級alpha和omega,隻是概率很低。
桑田翻了個白眼,不耐煩道:“他今天喝醉了,我什麼都來不及說。”
桑剌聞言,再也按耐不住心裡的火氣,猛地沖上去,使勁掐着桑田脖子,大怒道:“他喝醉了,你不能給他紮一針醒酒劑,讓他醒醒酒麼?就一句話的事情,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弟弟可是我們家幾百年來第一個alpha,怎麼能去那種低等軍團?”
聯邦所有的alpha必須進入軍校,畢業之後加入軍團,所以,為了讓自己的alpha兒子進入待遇稍微好一些的四大軍團,他最近常常來找桑田。
不僅如此,他嘴裡還不幹不淨道:“你這個走狗屎運的賤人,在一家酒館做個陪酒的鴨子,竟然能搭上秦家的人。搭上了關系,還不給家裡弄點好處,就一句話的事,你都不願說!你弟弟明日可就要被帶走了,你一點都不上心啊!真是白生你了!當年在你出生的時候,就該将你捂死!”
桑剌氣憤之下,手中力道極大,仿佛掐的不是他的beta兒子,而是他的仇人似的。
桑田面部漲紅,雙手抓住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腕,使勁想讓對方松開。
可對方的手像是鐵鉗,死死将他掐住,強烈的窒息感,讓桑田心裡隻剩下恐懼。
他沒經過什麼訓練,被對方掐住時,隻剩下本能的反抗,不僅沒有幫助他脫離桎梏,反倒加劇了自己的窒息感。
桑剌面目猙獰,不斷罵着:“養你這麼大,有什麼用?當年就該将你捂死!”
他一想到自己的寶貝alpha兒子要去那種危險的低等軍團,憤怒之下,忘記了手上攥着的把柄,心裡隻想着将這個白眼狼給掐死!
他完全意識不到,他攻擊的是自己的beta兒子,是白虎軍團最高指揮官的秘書,他隻将對方當作曾經随意摔打的幼童,發洩着自己的怒氣。
桑田臉色已經變得青紫,雙目圓瞪,幾乎要脫出眼眶,可施暴的beta隻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完全沒察覺到,手中掐着的beta,掙紮的力道變弱了。
進入肺部的空氣幾近于無,強烈的窒息感讓桑田幾近昏厥。
beta青年的意識逐漸模糊,恍惚間,童年的畫面忽然在腦中湧現。
一個被扼住喉嚨,被猛地掼在金屬垃圾上的幼童,忍着全身脊椎幾乎被砸斷的劇痛,坐了起來,下一刻,面對的便是劈頭蓋臉地抽打。
金屬棍抽在身上的疼痛,幾乎刻在了他的骨頭上,刻在了他的基因裡。
幼童的反抗幾乎是個笑話,仿佛是任人踩踏的野草,在試圖抵抗人類般可笑。
如果不是對方想留下一個伺候他們的奴隸,恐怕早在那時,他就被打死了吧。
可即使沒被打死又如何?
他的童年記憶中,隻有無盡的辱罵,無盡的饑餓,還有無盡的疼痛。
那種刻在靈魂深處的疼痛,即使他如今已經成年,仍舊忘不了,那時日日擔心着挨打的自己,聽到腳步聲就發抖的自己,見到金屬棍就疼痛的自己。
哪怕到如今,那種壓抑、絕望,仍然折磨着他。
讓他夜不能寐,讓他痛苦地發出疑問,他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意義?
既然生來就要遭受這麼多的磨難,他甯願從未來過這個世界!
忽然,一道溫柔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
“你怎麼這麼瘦?都快變成裹着一層皮的骷髅架子了。”
一個高大俊朗的alpha青年軍官,緩緩接近他,将他輕柔地抱在懷裡,拿出了一大堆他從未見過的營養劑,手忙腳亂地道:“哪個适合這種情況的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