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疏在滿是兩人信息素的房間裡又待了一天,才感覺自己身上一直散不去的燥熱冷卻了一點。
易感期快要結束了。
他終于可以沒有顧忌地擁抱餘簇了。
餘簇也沒有食言,确認他已無威脅之後便偷偷摸摸地溜進了他的房間,挨着人睡了一晚上。阮疏偶爾還會被身體裡的火氣叫醒,但此時的他已經能忍耐許多,隻是看着黑暗中餘簇的輪廓,心便被滿足填滿。
他睡相已經好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頻繁地翻身,把人吵得睡不着。但他還是很輕地握着餘簇的指節,于是深藏的一腔熱情,終于透過這點觸碰,傳遞到了餘簇的掌心。
餘簇本來不甚在意,但一起睡的次數多了,對此也有點好奇:“你怎麼老拉我的手啊?”
阮疏被他抓到過許多次,卻也不知該作何解釋。餘簇下一秒便直白道:“我以為你會抱着我呢。”
阮疏:“……”
兩人畢竟都是從小一個人睡的,沒怎麼和人同床共枕過,親人不常,朋友更不曾。雖然阮疏過去短暫地擁有過一隻玩偶,卻也并沒有抱着睡覺的愛好,而是放在枕邊,側着面對着。
要他一時改掉這個習慣還真有點難,不過對象是餘簇,倒是讓他輕松許多。他确認道:“你真的答應嗎?”
餘簇被問,于是認真地想了想,最後搖搖頭:“那還是算了吧,感覺怪怪的。”
從這次易感期之後,餘簇似乎覺醒了什麼。阮疏又被他溜了一圈,偏偏毫無所覺,仍天真地覺得餘簇是真的不喜歡這樣。餘簇眼裡藏着笑意,也并沒有解釋,而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阮疏這份無知無覺的、渴望和他有更多接觸的期待。
兩人似乎更親密了一點。主管家裡大小事的景蘭将此盡數收入眼底,不過什麼也沒說。
阮疏易感期剛結束一天,便馬不停蹄地趕去了上課。
休假快一周,他已經落下了不少課,留下了不少作業。幾位任課老師體諒是易感期,寬容地不對他缺席的作業和小測發表意見,他卻不能不寫,又忙忙碌碌地過了一周之後,他才勉強能放松下來喘口氣。
餘簇沒他忙,但是一旦碰見體育課就跑沒了影。阮疏坐在一邊寫了會兒作業,才終于等到他回來,不禁擡頭:“你去幹嘛了?”
“查崗?”餘簇随口道。
阮疏頓時無言,動了動嘴唇,無奈道:“我沒有。”
“我知道。”餘簇在他身邊坐下,狀似無意地提起,“校聯賽好像就在下個月了。”
阮疏眼神一滞,随後也故作不經意地“哦?”了一聲。
他試探的手段實在拙劣。餘簇瞬間笑出聲,看着他根本藏不住心思的臉,這次卻沒再逗人,而是頗為認真地邀請道:“所以,你要來看我比賽嗎?”
他說着,學着西方禮儀,卻又十分随意地往他面前伸出一隻手,五指攤開掌心向上。阮疏跟着他的動作盯着那手看了片刻,才終于理解他說的是什麼,瞬間擡起頭來看着他。
餘簇仍然笑着,輕輕動了動指尖,算是對阮疏的催促。
阮疏筆都沒來得及放下,生怕晚一點餘簇就要撤回“參加聯校運動會”這個決定。他抓着餘簇的手有些用力,黑色水筆就這樣硌在兩人握在一起的手間。阮疏視線也不敢移,明明餘簇手上傳來的體溫已經告訴他這一切的真實性,卻還是生怕這樣的場景隻是他臆想過度的幻境:“我,真的可以去嗎?”
餘簇挑挑眉:“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再說,我不讓你去,你難道就不會偷偷去嗎?”
他說着便消音了。如果他真這麼說,那阮疏,阮疏……好像真的不會去。
阮疏估計自己也想到這一可能性,有些逃避地移開視線。餘簇也反握住他的手,輕輕摩挲了片刻他的手背,佯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道:“總之,你來,我會很高興。”
阮疏的耳尖紅了一些。他問道:“張姐和體育老師那裡會同意嗎?”
“都同意了。我辦事你放心。”餘簇點點頭,錘了下自己的胸膛。
他隻是,去圓年少時的夢想中的一個。
因為隻是市校聯賽,比賽級别并不高,對參賽人員的要求也并沒有那麼苛刻,能确保情況穩定的敏感症Omega未嘗不能一試。而要是更加正規點、比賽級别更高點,隻是這項基因病就可以将他徹底攔在外面。
他隻有這個了。當然,如果他搞不定,還有景蘭。他媽一向很和藹,除了之前反對聞人泊和餘任的交往,其餘幾乎都會答應。
最大的困難都解決了,其餘的,他總歸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