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班委什麼的還沒有選出來,幫忙發軍訓服和書本的是作為助教的幾個學姐和學長。學姐好奇地看着他:“你應該不是我們系的吧?”
何止不是,阮疏甚至都不是這個學校的。餘簇禮貌地笑道:“這是我男朋友,過來陪我的。”
“哦這樣。”學姐了然。
阮疏則站在一邊,為餘簇這句簡短的介紹心花怒放。
那天告白後,兩人的相處并沒有發生什麼特别的變化。身邊的所有人在那之前都以為他們已經在一起,如今在陌生的環境被餘簇毫不猶豫地承認了身份,難免讓他的心情像浮起的泡泡,在陽光的照耀下五彩缤紛。
學姐無意探尋别人的隐私,發完書後提醒道:“軍訓服在隔壁的學長那裡,記得去領。”
餘簇道了聲謝,随後走去旁邊,排到了領衣服的隊伍後面。
雖然他免訓,但軍訓第一天上午的開學典禮還是要參加的,結束了他才可以跑路。阮疏在外面的奶茶店坐了好一會兒,餘簇才從校門口刷臉出來,整套軍訓服穿在身上,讓他格外顯眼。
恰好阮疏幫他點的奶茶做好了。阮疏提着奶茶迎上去,餘簇接過來吸了一口,滿足地歎道:“好舒服。”
軍訓服的布料有點磨皮膚,鞋子的鞋底薄,穿着也很不舒服。餘簇回了房子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洗澡,随後才在沙發上看購物軟件,下單了幾雙鞋墊。軍訓服顔色多樣,鞋子的材質卻大差不差,阮疏這是第一次軍訓,他實在不想讓他吃一些本不必吃的苦。
軍訓這半個多月沒有課程安排,偶爾幾個晚上會被助教拉去學唱歌。過了快一周,阮疏也要開學了。
他沒有親人在身邊,所幸餘簇很閑,就陪他一起過去。
被子什麼的不管是從郢城帶,還是從餘簇現在住的房子裡帶都很麻煩,于是阮疏就把網購的地址改到了學校。在負責登記的學姐那邊報道完,他拿上宿舍鑰匙,準備在學長帶領下,先到寝室把行李箱放好。
宿舍在六樓,餘簇隻幫忙背了個沒裝什麼東西的包,在前面走着。
寝室是六人寝,空間很小,按登記先後分寝室和床位,屬于阮疏的位置在右邊的下鋪。跑去校内驿站拿完快遞後,阮疏才收拾着去整理東西。
坐在阮疏剛鋪好的床上,餘簇環視寝室一圈,為阮疏的住校生活感到十分的憂愁:“這麼大點地方住六個人嗎?”
阮疏提醒:“你們學校是八人間。”
餘簇終于享受到一次敏感症帶來的福利,表情複雜:“……那我很幸運了。”
小小的房間裡不止他們兩個。阮疏他們說話的聲音并沒有刻意放輕,有個同學按捺不住好奇地問道:“這位同學,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啊?诶,你是哪的?”
餘簇轉過頭道:“不是,我隔壁行大的,今天是陪他過來。”
阮疏沒說話,拎着抹布默默去擦櫃子,耳朵卻一直豎起,關注着這邊的動靜。
同學沒問他們是什麼關系,想來也不用問。聽到餘簇的回答後,他目光中流露出一些震驚:“那你們這時候不是應該在軍訓嗎?居然能逃嗎?”
“我免訓。”
同學頓時羨慕:“怎麼做到的?我能複刻嗎?”
餘簇無意将自己的病宣傳得天下皆知,因此淡笑着搖搖頭。
阮疏擦完櫃子又去擦自己的桌子,因為是三人聯排的小長桌,他順手就把旁邊兩人的地方擦了下。
同學又換了一個話題和餘簇閑聊。阮疏出去洗毛巾時,外面似乎又來了一個人,一進門便熱情道:“嘿,又到兩個——哦三個人,你們好啊我叫付勵。”
同學坐在上鋪轉過頭,也道:“我叫李迎。”
名為付勵的人看向在下鋪坐着的那個,對上他的視線,不禁怔了一怔:“你……”
餘簇不解他怎麼瞬間便恍惚了,挑挑眉:“怎麼了?”
“……沒怎麼。”付勵拿出手機,“以後就是舍友了,加個微信嗎?”
他先去問的李迎,等人掃完碼,才轉過身看向餘簇,表情中竟然有一絲忐忑:“加一下吧?到時候寝室群也好拉。”
餘簇沒說話,看着陽台門那邊露出了半個身子、安靜地看着這一切的阮疏,不禁覺得有點頭疼和莫名其妙:“不好意思,我不是……”
李迎嘴快地打斷他:“兄弟,他不是我們寝室的。”
付勵臉上的失落一閃而過,很快便重新振作起來:“是嗎?那你是隔壁的?”
餘簇點點頭,在付勵下一句話說出來之前,他搶先道:“隔壁學校的。”
付勵一愣。餘簇趁着他愣神,站起來跑向陽台,倚着推拉門看着阮疏手裡的破布:“寶貝收拾好沒?帶你吃飯去。”
阮疏:“……”
雖然這個稱呼确實很親昵,但他還是被震撼得有些失語。在門附近的付勵也愣住了,李迎低着頭看着他,神色惋惜地歎了口氣:“兄弟你燕國地圖也太短了。我沒來得及說,這位是朋友妻——不對,應該是夫,畢竟是個男的。”
付勵:“……哦,不好意思我搞錯了。”
“沒事。”餘簇頭也沒回,很快便拉着阮疏逃離了這尴尬的氛圍,在宿舍樓下悻悻道:“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阮疏搖搖頭,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确實很能理解付勵的心情。餘簇那麼耀眼的一個人,誰會不喜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