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小黑獅小聲地叫了兩聲,垂下了眼眸,情緒變得低落。
他五歲時生了怪病,既不能變成人形,也失去了交流能力,成了啞巴。
原先他也并不愛搭理别人,啞了對他來說沒什麼所謂。現在,他卻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好起來,他想跟小團子說話。
隻有可以正常變幻兩種形态的獸人,才能夠無視人形與獸形和他人溝通。
于是同樣不能化形的體虛胡藜,隻能看着小黑獅一直低着頭,遲遲沒有變成人形。
胡藜隻好将水杯直接放在小黑獅面前的地上。
小黑獅感激地看了雪團一眼,而後才低頭喝了起來,舌頭舔舐着杯裡的水。
胡藜看小黑獅毛茸茸的腦袋正在埋頭喝水,忍不住又手癢癢了,伸出了手摸了摸小黑獅的頭。
他的手剛放上去的時候,小黑獅的動作就停了一下,但又馬上繼續若無其事地喝水,好像并不抗拒胡藜的觸碰。于是胡藜更大膽地繼續呼噜呼噜毛,心裡開心得飛起。
“乖團——”
聽到阿爹叫他,胡藜這才收回了手往草屋的方向走去。
小黑獅擡起頭,默默地看着小團子離開的背影。
胡藜邁着他的短腿走進屋裡,見這茅草屋内部已經被整理得差不多了,隻等着阿父和哥哥回來,把壞掉的木頭換掉就行。
看着雪團拿着喝完的空杯進來,絨杉順手将他手裡的杯子拿走。
“和新朋友玩得開心嗎?”絨杉問道。
“嗯。”雪團狠狠點了下頭,小黑獅讓我撸毛,當然開心!
見雪團興緻很高,絨杉臉上也帶上了笑意。剛來到新地方就能交到朋友,他家雪團真棒。
等雪團再從屋裡出來的時候,樹前空地已經沒有了小黑獅的身影,隻留下了一隻空空的杯子。
好吧,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啦。雪團有點失望,他還想接着撸毛呢。
小黑獅也不變成人形,他都不知道要怎麼稱呼他。
不過好在沒多久,胡藜就看到阿父和哥哥回來了。
風岩堅實有力的雙臂居然舉着四捆已經砍伐好的木頭,其他路過的獸人都被他這模樣驚到了。
旁邊的冰丘則背着一個大包袱,手上還拿着一個小包袱,也是一副滿載而歸的樣子。
冰丘帶回來了一些紅綠果子,他小跑着到家門前,将其中一個綠果湊到弟弟雪團嘴邊。
胡藜還沒意識到哥哥的“險惡用心”,哥哥遞給他吃,他就一口叼進嘴裡。
然後胡藜一口咬下去,瞬間就皺成了一張苦瓜臉。
好酸!!
見大兒子淘氣,絨杉順手給了冰丘腦袋一巴掌:“别欺負弟弟。”
即便酸得不行,但為了不浪費,胡藜還是打算将果子給吃完。
不過他剛剛吃果子的時候,還順口把旁邊的葉子給吃進去了一半。雪團一點一點艱難地嚼着,他怎麼覺得這葉子也這麼酸啊?
或許是為了讓果子能夠保存得久一點,冰丘摘果子的時候,是連着枝葉一起折下來的。雪團揪了一片綠果的葉子嘗了一下,再次被酸了個跟頭。
他又揪了片紅果的葉子放進嘴裡,居然甜得膩人。
這麼神奇?于是雪團拿走了幾枝果子往屋内走去。
“看,雪團明明是喜歡的嘛。”冰丘揉着後腦勺嘴硬道。
不過他也有點好奇弟弟要去做什麼,明明那綠果子酸得要死。要不是阿父說不管多酸,能采到果子就不錯了不能不要,他才不想吃呢。
冰丘跟在弟弟身後,隻見雪團來到了石臼面前,把兩種不同的葉子裝進去後,雙手握着石杵打算開始搗葉子。
雪團覺得哥哥冰丘帶回來的葉子,雖然味道有些極端,但可以中和一下。用果子或許效果會更好,但目前來說有點奢侈。
冰丘見弟弟搗得費勁,主動過來幫忙:“乖團,還是讓哥哥來吧,你做這個幹什麼?”
“有用。”雪團還是這麼言簡意赅。
聽到弟弟這麼說,冰丘也不會去反駁什麼,哪怕隻是為了玩都可以。雖然他心裡并不認為這一碗葉子能有什麼用,但秉持着弟弟說什麼都是對的,冰丘隻會照做。
沒一會兒,他們倆就弄出了一小碗綠乎乎的汁液,勇于冒險的冰丘率先嘗了一下。
“别說,這味道還挺好的。” 冰丘咂着嘴,對這新味道充滿好奇。
胡藜走過去看了眼這小半碗外貌堪比“黑暗料理”的酸甜汁,心想,湊合吃吧。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風岩趕去了部落中心區域那裡借火。固然可以自己生火,但還是借來的比較快。
中央露天祭台有專門看守火種的“使者”,是一名還未成年的小獸人。部落裡的小獸人們都以能被選為“看火使者”為榮耀,說話都比别人有氣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