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是絨杉的聲音。
“阿爹。”雪團擡頭喊道,這下他和小黑獅終于得救了。
絨杉聽到雪團的聲音與平時無異,心已經放下了大半。他帶來了一根又長又結實的藤蔓,将其中一端從洞口落了下去。
“你們倆将藤繩綁在自己身上。”
雪團先将藤蔓在小黑獅身上綁好,讓它借着洞壁爬上去。等他上去了之後才輪到他自己,不然要是他先上去了,誰幫小黑獅捆藤蔓呢?
小黑獅顯然也明白這點,隻是在雪團用藤蔓綁他的時候,一直“悄悄”用他的腦袋蹭着雪團。
看小黑獅一副不舍的樣子,雪團樂道:“馬上就在外面見面啦。”
“好。”
等重新見到洞外光明時,雪團馬上就被絨杉緊緊摟住了:“阿爹。”
“雪團!你們沒事了!”幾個小幼崽也恢複了活力,他們也很怕雪團受傷。
雪團能感覺到阿爹似乎還在輕微地顫抖,雖然他知道這次有驚無險并沒有受傷,但也明白阿爹此時肯定很擔心他。
于是雪團伸出小手也抱住了絨杉的脖頸,無聲地安慰着阿爹,讓他不要再後怕。
“下次要小心點知道嗎?”絨杉輕聲說道,崽子即便犯了錯也還是舍不得大聲訓斥他。
平靜下來後,剛剛後半句的“以後别出部落了”被他及時咽了回去,自家雪團是這麼喜歡“出門玩耍”的性格,他不能說出以後不讓崽子外出的話。
“嗯。”雪團點點頭,他也知道自己身闆脆弱,如果因此不讓他出門那就大大的不好了。不過好在阿爹不是這樣的性格,但阿父……
“以防萬一,這件事還是先不要告訴你阿父了。”絨杉伸出食指點了點雪團的鼻尖,雪團心領神會地握住了阿爹的手指,忙不疊點頭表示贊同。
風岩外表看起來兇悍勇猛,但他對雪團卻更加小心翼翼,絨杉看了都要無奈搖頭。
以防阿爹繼續對他進行管教,雪團在這時候趕忙說道:“阿爹,我和重焱發現底下的石頭是鹹的。”
“鹹的?”絨杉眼中先是有些迷茫,然後漸漸露出驚喜。
“你們發現鹽了?”從前族裡的長老在海邊生活過,教會了他們曬鹽的方法,後來也曾在洞内撿到過鹽礦。
還沒等絨杉進一步詢問,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
“那個,不好意思,是出什麼事了嗎?”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傳來。
衆人轉身看去,見到幾個陌生獸人從不遠處走近。
他們幾個人身上都帶着木刺和工具,看見陷阱已經被破壞掉,再看看絨杉他們又是藤蔓又是小幼崽的,遲疑道:“不會是有幼崽……掉進去了吧?”
那人的表情看起來很是驚恐,這可不是件小事。
“是的,這是你們做的陷阱嗎?”絨杉也猜到是有人在這裡設置了陷阱了,隻不過這個陷阱沒捕獵到野獸,反倒“獵”到了兩隻幼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幼崽沒事吧?”來人非常懊惱,誠惶誠恐地彎腰道歉。
他們這個陷阱隻做了一半就臨時回了營地,本以為很快就能回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沒想到這一會兒的工夫偏偏就出了岔子。
幾個年輕人都趕緊紛紛道歉:“是我們的陷阱沒做完,才讓幼崽掉進去了,真的很抱歉!”
說完又覺得有歧義,趕緊找補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們挖了坑卻沒做标記。”這陷阱要是做完了,那幼崽們估計已經沒命活到現在了,他趕緊慌亂地解釋。
絨杉皺眉看着這幾人,也有些生氣他們這樣做陷阱。每一個獸人從出生開始就要被教導如何識别陷阱,通常會做特殊的記号。能識别出這裡有陷阱,這就是獸人與野獸的區别。
再者說,如果隻是一個坑,也比較容易讓人看見。像他們這樣半遮半掩,加上白茫茫的一片雪,沒察覺出來也正常。總而言之,絨杉就是向着自家的崽。
絨杉不怒自威的樣子,也頗有強者風範,讓這幾個年輕的獸人有點戰戰兢兢。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躬身彎腰,一個勁道歉。
見這幾個人态度還算可以,絨杉的怒氣慢慢消減了下來,但語氣依舊嚴肅:“你們下次注意點吧。”
“好的好的,真的對不起。”這要是真害了人家幼崽喪命,後果就相當嚴重了。
為首的年輕人上下打量了下幼崽們,也對着幾個幼崽道歉。
本來看到絨衫的怒氣平息下來他們就應該識趣消失在他們眼前的,但他還是鼓起勇氣道:“我會處理傷口,讓我給小幼崽看看吧。”
會處理傷口?在這個時期可是很難得的技能了,雪團心裡想到。
不過他沒受傷啊,雪團擡起雙臂檢視了下自己,又低頭看向小黑獅,忽然看到小黑獅的後腿處,有一撮毛發糾結在了一起,顔色也比周圍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