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吃嗎？要不要再點一碗？”

祁今躍坐在位置上，笑臉盈盈地看着林蓁進食。

在嗦冷面的林蓁頭都沒擡，埋在碗裡左右晃了晃，表示不用了。

終于吃完，林蓁擡起頭，心滿意足地擦了擦嘴。

這家韓式料理剛開業不久，開在大學城裡的億達商場五層，祁今躍昨天看到朋友圈有女生發了照片并且配文特别好吃，評論後問出了這是什麼店，于是馬上帶着林蓁來吃。

他喜歡看林蓁吃飯。

已經吃完一碗拌飯和一碗冷面的林蓁還在進食炸雞，祁今躍也沒任何疑惑，隻是提醒道：“别吃太撐了，一會給你買個消食片吧。”

林蓁點點頭，露出一個彎起眼睛的笑容。

吃飯讓她覺得幸福，看她吃飯讓祁今躍覺得幸福，而這樣幸福的時刻，讓林蓁覺得和祁今躍談戀愛也很值得。

眼見女孩快吃飽，心情好，祁今躍連忙見縫插針地直入主題：“蓁蓁，昨晚的事，我想跟你解釋一下。”

碳水的大量攝入讓林蓁現在腦子有一點點轉不動了，她眼睛裡出現了少見的迷茫，思索了一會兒之後才想起來祁今躍說的是什麼。

她的笑容淡去了一點：“昨晚你已經和我說過了呀。”

昨晚她突然被祁今躍喊了出去，對方說在袁記烤冷面的攤位那邊等她，他順便給舍友買個夜宵。

林蓁不知道為什麼祁今躍說要去酒吧卻回得那麼早，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就去了，還沒走到烤冷面的攤子就看到在街口等着她，問她為什麼會同意讓他去酒吧呢，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他？

林蓁覺得他現在有點像喝多了，但是身上又沒什麼酒味，她沒搞懂他到底想幹嘛，隻是兀自往烤冷面的攤子走。

祁今躍又一次重複了剛剛的話語，聽起來有些氣急敗壞，還有一些委屈。

林蓁走到攤子前，不走心地回應：“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後來，後來祁今躍說了什麼呢？林蓁有些記不起來了，但她那個時候又看到了祁今躍的那個舍友。個子好像比祁今躍還要高一些，但長相和祁今躍是截然相反的類型。

徐灼。她在心裡回憶着這個名字。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這是《周南·桃夭》的第一句。

灼本身就有明亮、閃耀的意思在裡面，但林蓁覺得這些意味和徐灼這個人一點也不沾邊。

說他冷淡，他說過的話比林蓁多；說他熱情，又比不上祁今躍的百分之一。

祁今躍不知道林蓁是在發飯暈還是在想事情，自顧自地開口解釋：“我知道錯了，以後我盡量都不去了，去也跟你報備一聲。”

什麼跟什麼？林蓁現在是真不明白了。

“我真的沒有怪你啊。”林蓁勾起了一個小幅度的笑容，“如果我不想讓你去的話我為什麼還要同意呢？”

“那你為什麼同意讓我去呢？”

“因為你和我說你要去啊。”

“我和你說我要去你就真的讓我去嗎？”祁今躍鑽牛角尖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那如果我說要和别的女生一起吃飯呢？”

林蓁淡然點頭：“當然也可以去啊。”

“為什麼啊？”祁今躍臉都氣紅了，“你不會吃醋嗎？不會不高興嗎？”

“我是第一次談戀愛呀。”林蓁眨了眨眼睛，泰然自若地應對，“我應該要吃醋嗎？我應該要不高興嗎？”

祁今躍又生氣又委屈：“難道不應該嗎？你不喜歡我嗎？”

對面的男孩像隻委屈的大狗一樣，嗚咽着傾訴自己的心緒。

林蓁突然露出一個很燦爛的笑容。

燦爛得有點諷刺。

“那你為什麼要讓我吃醋，要讓我不高興呢？”

話音落下的那瞬間，林蓁看到祁今躍變幻的神色。

“你想去，我說好，不是批準不是放行，是表示我知道了。”林蓁放緩語氣，“你想去哪去做什麼是你的自由。”

“我不破壞你的自由，但你轉頭就來問我為什麼？你是想讓我阻止你嗎？還是單純想讓我為你吃醋為你不高興呢？”

“我是第一次談戀愛，但也知道這兩種都是負面情緒，你為什麼硬要我露出這種情緒呢？”

祁今躍有些結巴：“不是...不是這樣的...”

他不是想要這樣的。

那是哪樣呢？林蓁和他對視着。

祁今躍終于在這一刻意識到了，林蓁還是那個林蓁，她冷淡疏離，不因為他是她男朋友而有任何改變。

“那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