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田漫漫噘嘴,“學姐好偏心。”
偏心。
這兩個字像一記直球一樣正中徐灼面門,讓他産生了一瞬間的飄飄然。
“是你學姐還人情。”徐灼還是老實解釋了,“要我幫個忙才和我說的。
田漫漫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臉上寫着“不用解釋我懂得”這七個字。
她手還搭在鍵盤上,身體朝徐灼的方向傾斜:“學長,你在追學姐嗎?”
“沒有。”徐灼小聲回答,“别亂說。”
田漫漫維持着這個姿勢繼續問:“那你幹嘛老是來網咖?”
“昨天校園牆上的照片我都看到咯。”她哼哼一聲,“你跑來我們學校找學姐是吧?”
田漫漫心細如發又有作為拉郎博主的火眼金睛,徐灼知道自己喜歡林蓁的事是瞞不過去的。
但他的确沒覺得自己在追人。
“林蓁她剛分手不久。”徐灼輕聲解釋,“她不會和我在一起的。”
田漫漫把眼鏡擡到頭頂立着,不可置信:“學姐還給前男友守喪呢?”
徐灼扶額,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解釋,也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解釋。
但田漫漫也很有禮貌地沒有多問,隻是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學長,你知道嗎?”
“縱容也是喜歡的一種。”
徐灼看向學妹故作深沉的臉。
“不然恃寵而驕這個詞是怎麼出現的?”
喜歡?徐灼想象不出林蓁喜歡他這件事。
但縱容,他卻似乎有一些感知。
眼見徐灼還在思考,田漫漫跟女巫一樣繼續蠱惑:“你說你們之前欠過人情,那如果有些事根本就不是人情範疇内應該要答應的呢?”
徐灼呼出一口氣,有些無奈地看着她:“學妹,你應該要站在你學姐那一邊才對吧?”
給他助攻是怎麼回事?
“我是啊。”田漫漫理直氣壯,“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學姐看起來很開心啊,因為你也因為我。”
“誰能讓學姐開心我就站誰那邊。”她笑着說,“你也是這樣,對吧?”
林蓁站在前台,看到不遠處的一女一男不停地說着話,而後女生朝男生招了招手,對方傾身靠近後女生擡起右手,虛虛罩在自己嘴邊,是在說悄悄話的動作。
在說什麼呢?林蓁歪了歪頭,眼神有些放空。
而等到她重新回過神來,男生已經捕捉到她的目光。
四目相接下,林蓁下意識地收回眼神并且坐回了凳子上。
徐灼卻站了起來,擡腳走向了前台。
“網管大人,可以點歌嗎?”他擡手指了指頂部的音響。
林蓁被這個稱呼驚得頭皮發麻,愣愣地點了下頭:“你想聽什麼?”
徐灼的嘴張了又閉,腦中回蕩着剛剛田漫漫的支招。
“我們就從小的事情開始試驗,一件很簡單的事,讓學妹把前台的歌換成你想聽的,如果她答應了呢你就得寸進尺一下,說點别的要求,但是千萬不要太強人所難!”
“可是我沒什麼很想聽的歌。”
“...就這首吧。”
“這歌名也太直白了吧?”
“你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啊?”
林蓁看着面前失神的男生,沒忍住出聲:“徐灼?你到底想聽什麼?”
“說愛你。”他說完就轉移目光,盯着左手旁的招财貓看,無視自己溫度飙升的臉蛋和耳朵。
“哦。”她應聲後就去電腦裡搜索這首歌,“蔡依林的說愛你是吧?”
雙擊播放,網咖的氛圍也随着前奏青春起來。
但徐灼身體的緊繃卻沒随着這首輕松歡愉的歌而有所改變。
“怎麼了?”林蓁看他還杵在這裡,估計還有别的事。
徐灼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嗓子都發緊。
“周六晚上你有空嗎?”
這應該是他成為林蓁守護靈以來第一個明确的邀約。
“周六晚上?”林蓁回憶了一下,“這周六是調休要上課的對吧?”
她低頭拿手機,翻了一會群通知确認了補的是周幾的課之後又擡頭:“有空。”
面前的男生似乎還在面對内心的糾結,林蓁卻猛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那個時候是徐灼在看着她,以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态度闖入了她的生活。
那樣肆意張揚的徐灼,她好像也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
不遠處的田漫漫實在看不下去,跟導彈一樣沖到了前台。
她倚在前台,睜着大眼睛看向林蓁:“學姐,學長是想問周六晚上他們學院有籃球賽,你有沒有空去看。”
徐灼猛地轉頭,一記眼刀飛向田漫漫。
就這事啊。林蓁重新坐回凳子上,漫不經心道:“好啊。”
本來還在等斷頭台上的刀落下的徐灼在這一刻聽到了自己的死刑豁免消息。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林蓁:“真的嗎?”
前台裡的女生點點頭,想到自己和談凝下午列舉了一長串亂七八糟的播客選題,其中就有一項關于大學生日常“孔雀開屏”行為的标題。
林蓁還沒看過男生打籃球呢,的确很想知道這項行動到底有什麼可取之處。
但看向徐灼那熾熱的眼神裡,她也沒了解釋的想法。
“真的。”她淺淺地笑了,甚至開了個玩笑。
“我都叫蓁蓁了,怎麼會說假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