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朕有什麼不敢的?你莫不是真忘了自己是誰!你及笄之年便嫁予朕,同床共枕幾載,朕對你的身體可熟悉得很!”
說罷,他欺身壓了上來!
李令宜往外逃竄,卻被車門外侍衛的兩把刀攔住!
符骞的手已扶上她的腰,往她腰帶處拽去……
“放開我,我若叫嚷引來百姓,叫他們看看你這天子簡直昏庸好色!竟要當街強搶!”她掙紮着。
“你叫吧,朕不介意将看到的人全部殺光!”
李令宜一陣絕望!
難道她今日就逃不過此等屈辱?
新仇舊恨浮上心頭,這一刻她忍不住想抛棄所有:那些人的命她管不着!
她眼角瞥過手邊發簪,慌亂握住!
“陛下!”
不遠處馬聲嘶鳴。
“陛下請速速回宮!”
符骞停下手中動作。
他目光陰鸷,冷冷盯着驚魂未定的李令宜:“聽聽,誰來救你了?賤婦!既已嫁朕,還敢委身别的男人!朕殺了你!”
說着,他蒼白的雙手掐上了她的玉頸。
“陛下,宮裡出事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距離又近了些,“宗正被宮人發現,棄于冷宮之中……”
符骞眉頭一跳,松開了手。
他從車簾後探出頭,道:“棄于冷宮中?這是何意?”
“宗正大人恐怕……被人暗害了。”
崔寂一手牽馬,站在大街上,目光平靜,絲毫看不出情緒。
他說這話時,仿佛是在講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符骞縮回身子。
皇室被害,還是他的宗伯,這可是大事。
觀太傅方才神情,他應不是特意來救李令宜的。
“阿令運氣真好。”他斜睨了她一眼,恹恹道,“不知下回,還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李令宜差點從馬車上滾落。
她慌張爬出來,手腳并用,已顧不得形象。
走過崔寂身邊時,她腳步頓了一下,卻見他伸手要扶自己。
她不敢擡頭,迅速撇了身子離去。
街角馬車隊伍緩緩啟程。
李令宜紅着一張臉,狼狽回來了。
紅姑迎了上來:“怎麼這麼快?”
李令宜搖頭不言。
陸大“噌”地一下坐起,怒瞪着眼睛道:“銀子呢?沒拿來?”
眼見他正要發飙,身後一個精壯小厮跟着李令宜的腳步走過來,手捧一盒子,道:“夫人忘了東西,公子讓小的給夫人送來。”
他把盒子打開,裡邊是五十兩銀子。
陸大被那銀子一晃眼,又恭敬起來,跟着小厮喚道:“夫人果真說話算話。”
小厮将盒子交給李令宜,道:“公子還有話交代,叫夫人不必省錢,家裡銀錢多的是,往後隻要夫人開心,吩咐小的一聲,小的就給你送來。”
陸大谄媚笑道:“失敬失敬,原來夫人是這錦夢樓的東家夫人,小人還以為您同她們一樣……”
“大膽!”那小厮立時将他踹到在地,“敢對我家夫人口出污言,你是嫌命長?放眼這整個京城,也沒幾個人敢如此對待夫人!”
陸大隻得裝模作樣扇了自己兩耳光:“瞧我這嘴!夫人饒恕小人!”
“好了。”李令宜還未從方才的驚魂未定中走出,托箱子的手還有些顫,無心再糾纏,“銀子拿走,這兩人留下。”
陸大高高興興起身,接過銀子。
他瞪了一眼兒子:“還愣着做什麼!過來!跟爹走!”
陸老娘已在一旁哭幹了淚,無力坐在地上。
紅姑攔住兒子:“他不跟你走,他也要留下!”
“你——你們說話不算話!”陸大晃晃木盒,銀兩嘩嘩作響,“有字據為證,五十兩,隻賣這老婦!”
紅姑看了看兒子,道:“角兒願意跟誰走?跟你爹?還是祖母?”
那小童一頭紮進陸老娘懷裡。
陸老娘道:“他跟着你,吃什麼?住哪兒?這紅姑是他娘,留在這兒總不會害了他!”
陸大轉念一想,将兒子放在這兒,省得丢了,以後無人可賣。
“成,我晚上再來看你們!”他道。
“你再不能來尋我了!”紅姑把方才簽下的兩張紙在他跟前晃了晃,“我們和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