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他鼻子，臉頰，再是嘴角，程哲又開口道：“程陽，能和我說說李晶晶的事嗎？關于你們之間的。”

程陽磨着他唇瓣，含糊道：“不。”

程哲捧着他臉，“為什麼？”

“你也有事瞞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程哲表情僵了一瞬，含笑道：“我瞞你什麼了？”

“你被子裡的是什麼？”

剛才塞照片的時候還是被他看到了，暗暗松了口氣，還好發現的不是什麼重要事。

程哲手撐腦袋，“你先和我說，我再告訴你。”

靜默半晌，程陽躺平望着天花闆，訴說他深藏許久的秘密。

天剛破曉，程陽被一陣惱人的手機鈴聲吵醒，抓起手機丢到了牆上摔落在地，手機還在響個不停。

“操。”頂着雞窩頭光腳下床，撿起地上手機摁了接聽鍵，“誰？”

對方的聲音令人打心底厭煩，“程陽，是我。”

程陽低低罵道：“傻*。”

剛想挂電話，對方近乎瘋狂喊道：“你最好别挂，程陽，我看到筆記本了，我看到了！”

外面冰天雪地，裡面溫暖如春，程陽還是沒忍住打了個激靈，寒意從心底冒起，“你他媽的在說什麼？”

“程陽，你的秘密，被我發現了。”

程哲仿佛聽到了那女孩怨毒的聲音，靠到程陽手臂上，看着他優美流利的輪廓線條，問道：“她說的筆記本，是什麼？”

“我的日記。”

“程陽，我能看看嗎？”

空氣凝滞般無聲流動，程哲也平躺開來，凝望天花闆，靜待他的回答。

身邊人抽出手臂翻身下床，走到另一邊床頭趴下，伸手從床底拖出個牛皮紙盒。

這是程哲存放自己從小到大得到的榮譽獎狀等類東西的盒子，來到他身旁，看着他坐在地上從最底下翻出了本棕色牛皮封面的筆記本。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藏到這裡來了。

程哲剛要坐下，程陽就勢雙臂托着他膝彎把他抱上了床，“地上涼，床上看。”

接過筆記本，心底冒出一股想落淚的莫名情緒，眼裡有着淡淡憂傷。

裡面白色紙張有些許泛黃陳舊，翻一開第一頁，鉛筆痕迹淺淡，仔細辨認，發現是寫着笨拙地日期和寥寥四字。

2010年6月2日

我的哥哥。

程哲想起來，這是他們三年級語文老師第一次講到寫日記，可以把有趣的事，喜歡的人等等都寫到日記本上。

第二頁：

2011年7月12日

爸爸又罵我了，他總是說哥哥好隻喜歡哥哥不喜歡我，我讨厭哥哥。

最後一句又被圓珠筆給劃掉了，後面又寫着：哥哥今天抱我了，我不讨厭他，我讨厭爸爸。

第三頁：

2012年11月20日

趙涵傻*，老粘着我哥，我哥還不準我罵他，其實我不想罵他，我想揍他。

程哲看到這笑了出來，去看背對自己的程陽，摸了下他的頭發。

指尖輕動，第四頁：

2012年12月24日

我不是故意推他的，但是我哥竟然為了他打我，還對我發脾氣，他再也不是我哥！

最後一句又被亂七八糟的筆墨塗掉了一點，勉強能看清，緊接着在後面又寫着：我哥幫我隐瞞，肯定是怕爸爸和趙阿姨打我，那我勉強原諒我哥打我吧。他醒來也沒有告狀，我也勉強不跟他計較他要跟我搶哥哥的事，但是他以後要還說跟我搶我哥，我還會揍他。

程哲眼睛酸脹，吸了吸鼻子，繼續往下翻，第五頁：

2015年1月15日

哥，生日快樂。

第六頁：

2015年2月18日

哥，新年快樂。

第七頁：

2015年2月19日

程哲，我好像不正常了。

程哲手指顫動，眼前朦胧一片，用了極大力氣才翻到了下一頁，亦是最後一頁。

2016年12月12日

哥，你和我說生日快樂，卻沒有像以前一樣問我生日願望。

但我今年沒有生日願望，因為我知道不會實現。

程哲，我想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