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趙懷安馬上跳了出來,“四殿下這兩道題,隻怕難以測出黃金台的真本事,不如我來出一道題。”
太子白了趙懷安一眼,吳銘倒是看不出情緒,他正了在身子,擡起一隻手,說:“請。”
趙懷安說:“衆所周知,黃金台除了龐大信息網外,還有衆多高手。”他展開一張通緝令,“此人是惡貫滿盈的采花賊杜峰,此人武藝高強,尤删躲藏,他三個時辰前流竄至八喜街,請問何時能抓到?”
吳銘并不慌張,他看了一眼門外,說:“現在。”
廳堂的門再次被推開,一個少年拎着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走了進來,少年一腳踹向男人的膝窩,男人跪倒在地,少年轉向吳銘:“幫主,采花大盜杜峰帶到。”
晏禮高興起來,總算不是他一人吃癟。他走上前對太子說:“皇兄得此人,如獲至寶,真是有福氣啊。”
太子得意大笑:“哪裡哪裡,這是我們大家的福氣,是大雲的福氣。”
晏禮拱手:“那我鬥膽向大哥提個請求,請大哥将此人賜予我。”
太子收斂了笑容:“什麼?”
晏禮繼續說:“說來慚愧,之前禁足時,父皇曾賞我一幅畫,說等我參透了畫中玄機,就原諒我,可我實在愚鈍,至今未能參透。既然吳洗馬如此聰明,不如借我幾日,讓他指點指點我。”
真是添亂,吳銘開口:“四殿下,我是東宮屬官,不是任人賞賜的玩物。”
對啊,太子想,我自己還沒得手呐。他就要開口拒絕晏禮。
晏禮趕緊開口:“大哥坐擁東宮,不會連這點小忙都不幫弟弟吧?”
太子把手中的撥浪鼓丢在面前案上,無奈開口:“怎麼會呢?”
晏禮高興道:“謝謝大哥。”說完朝吳銘丢了個得意的眼神,走了。
宴會不歡而散,趙懷安在吳銘的馬車前攔住他,酸道:“我還以為你黃金台幫主是多稀罕的人物,還不是随随便便就被賞賜了出去。”
吳銘不想跟他廢話:“趙大人慎言,我隻是去四殿下府中幫幾天忙罷了。不知道若是太子殿下知道趙大人之前設計殺我,會不會給你降罪。”
趙懷安有些慌張:“你别血口噴人,我何時要殺你,你有證據嗎?”
吳銘望着他:“沒有證據就定為死罪的事情,趙大人應該很熟悉才是。”
趙懷安笑了,他知道吳銘的目的了:“吳銘,為八年前的叛賊開脫,亦是死罪。”
吳銘一招手,邊鶴将吳銘往前推了一步,吳銘身體前傾:“若我說,我不止要開脫呢?”
趙懷安大驚:“你什麼意思。”
吳銘沒理他,轉過臉去,邊鶴推着他走了,擦肩而過的瞬間,趙懷安看到了吳銘手裡的東西,那是一個有火燒痕迹的金屬牌子,牌子上的花紋中間是一個“褚”字。
趙懷安吃了一驚,叫了人來:“約吳銘後日獵鹿。”他若真是褚家軍餘孽,殺他也算師出有名。
黃金台京城分舵原本就是各分舵中最大的,自吳銘做了幫主,便起了将總舵搬遷至京城的想法,着人将京城分舵擴建過。如今的京城分舵,一樓朝街面仍是一個正兒八經做生意的茶葉店,二樓是黃金台待客之地,三樓至五樓是京城分舵舵主和部分幫衆的住所。後院原本是夥房柴房倉庫,這幾年改建成一個正經的兩進小院,主屋自然留給吳銘日常起居用,廂房之類留給前來京城辦事的幫衆臨時住宿用。小院和主樓的連接處有個隐秘的夾道,通往一扇隐蔽的門,進門後豁然開朗,是一個挑高極高的地下室,兩邊樓梯可以下去,原本是幫内秘密議事的密室,這幾年擴建了許多,很多卷宗也存放于此。
主屋内陳設仿照吳銘在江南的住處,方便他起居。今日吳銘坐的是他出門見客用的馬車,隻容他端坐于内,不能躺卧,他奔波一日,深夜才回到住處,又冷又累,邊鶴見他精神不濟,自作主張直接把他送到了床上。
索性吳銘也時常在床上見下屬,陸舵主并未覺得不妥,還是恭恭敬敬行了禮,坐在桌邊的凳子上聽吳銘吩咐:“陸舵主,我之前就總舵搬遷之事和你商量過,這次我把總舵各堂的管事都帶來了,以後京城就是黃金台總舵了,你将此時通知出去。你還是管京城之事,總舵管事的日常起居也要你照應。劉大是我的私宅管事,邊鶴是我的貼身侍衛,我的身邊事是他二人管,有需要我會找你。”
陸舵主腳步聲遠去,四周漸漸靜下來,邊鶴照舊爬上床替吳銘按摩。他心疼地說:“幫主今天累壞了,明天别出門了吧?”
吳銘閉着眼睛說:“明日去見晏禮。”
邊鶴興奮起來:“幫主索性與他相認了吧?我看他執念如此之深,隻怕要與幫主相認才能好。”
吳銘說:“還不是時候。”
邊鶴見吳銘睡着了,替他蓋好被子,回了自己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