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的判語遠比想象中的冷漠。
即便是非人類的我也一時怔愣,試探性的收回了按壓桌面、随時準備掀桌的左手。
對方一動不動。
若不是呼吸間胸膛的起伏肉眼可見,我會認為他不過是個假人。
我又後退了半步,平複心緒後才開口:
“他,有理智嗎?”
即便聽到這樣的話語,依舊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
我懷疑他最初的詢問不過是設定好的台詞。
“完美繼承原型。但他絕對忠誠,您無需擔憂。”電子音的肯定過于絕對。
而為讓主人安心,它又說到:“如有背叛之舉,直接删除即可。數據體的記憶,隻從現在開始。”
“……如果現在要删除呢?”微皺眉頭,我試探問道。
“請您将左手邊的藥劑扔到他身上。”
物理删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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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親非故,卻也并非敵人。我不是喪心病狂的天生惡人,本就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系統是在以退為進?還是說,真是這麼認為的?
我朝他勾了勾手,印象裡這是隔壁老人喚他家大黃狗趕至身前的手勢,欲言又止。
“你……”
我并不認為這個手勢能讓他服從指令,隻是下意識的進行模仿。
但那位至今為止尚不知名姓的青年緩步上前,略一躬身,将臉卡在虎口處,食指與拇指正好貼在他的面頰邊。
順服的像是二人精心配合下的玩鬧。
他垂目看向我的掌心,在呼吸,濕熱的氣流拂過體表,帶來酥麻的過電感。
燈光下,他擡眼看我時,額發的陰影下,青綠色的虹膜内裡泛着一圈殷紅,保有反差卻意外和諧,讓我對書中紅綠配色批評的态度心生懷疑。
剩下的三根手指指背貼着他的血管。
敏銳的觸覺感知能讓我知曉他血液的流動,食道無意識的吞咽,随之出現的喉結的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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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現很奇怪,不符合“新生”的說詞,也不像個生命體。
沒有對陌生環境的下意識打量,也沒有接近前一刻還對峙着的敵人時應有的防備,将弱點暴露在他人手心卻默不作聲。
這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
起碼不是正常人類能做到的。
我應該還沒有倒黴到,随便就遇上能控制自己身體到這種地步的人類。
所以,隻是個新生的數據體,保留理性與智慧而已。
我松了口氣。
“他叫什麼名字?”
“艾爾海森。”
系統替他先一步做出了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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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擁有的同行人已經躺在床上閉目休憩。
我收拾了桌上的煉金材料,思索着後續的計劃。
因論派,須彌教令院六大學派之一,派下分支衆多,我就讀的是曆史學。
原本的課題因為選擇過于敷衍而被導師訓斥,目前正在找尋新的課題與方向。
但這不是重點,現下我最需要的還是神之眼擁有者的元素使用數據。
系統及時彈出了文件,圖文解說,羅列出了密密麻麻的體内元素分布點位。
正好明天出發完成委托,順便看看數據體的表現。
使用元素力戰鬥,能讓系統獲取到更多的數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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