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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負責提供廚具和原材料,順便切瓜砍菜。
艾爾海森負責煮湯,看準時機添加食材,外加下達火力加減的指令。
木柴由我準備在手中,根據指令選擇是否扔進柴堆當中。
艾爾海森是個實用主義者,具體表現在,飯菜隻要美味程度大于美觀程度就行。不怎麼挑剔。
我就更簡單了,水煮後加點鹽或糖即可。标準的南方人口味,甚至吃不來辣味。
所以……
如果真要吃火鍋,不是菌菇湯,就該是番茄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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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午後。
瀑布的水聲覆蓋了大半的吵鬧。
清亮的光落在她的發稍,透出的色彩并不是純粹的烏黑,反倒略微偏棕。
當我指出這一點時,她嘟囔着:“我沒有偏食,營養不良、缺乏微量元素才會發色改變。”,小聲反駁我。
相比較之前的緊繃,她現在倒是放松不少,甚至有些過了頭。
類似的表現我見過不少:往往結束了一輪的論文評審,那群教令院學生就會露出如釋重負,“接下來就沒有什麼麻煩事找上門了吧?”的表情。
頭腦簡單,沒有長遠計劃的家夥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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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不算是聰明人,勉強值得誇贊的也隻是對文字的敏感和反思的習慣而已。
最近獲知的信息量過大,她雖然沒說,但已經多次表現出試圖“skip”的無奈與煩躁。
半夜裡對着空氣戳個半天,在地上打着滾說要跳過劇情……
雖然都是在她認為我已經休息的時間段才放松過頭的表露出來……
我也依然誠懇地提議,她可以去健康之家休養一段時間。那裡的醫療服務确實不錯。尤其擅長對付這類“大腦過載”、“學瘋了”的學生。
她敢怒不敢言,攥緊拳頭、強撐着微笑的模樣倒是足夠逗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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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ip”約莫是跳過的釋義。
在劃分的語言分類中,屬于表音文字:它的書寫符号直接表示語音,而非意義。這點,無論從字母系統、音位文字、還是在發音與拼寫的對應關系上,都能體現。
作為知論派出身,學會二十種語言是基礎要求,熟悉各地世界的文字更是基礎中的基礎。但無論是“skip”還是字典中明顯經過演化的“漢字”都不存在對應的記錄。
最為接近的語言是璃月的文字。但她見到璃月詩集時,依舊露出了“這是什麼玩意”的頭疼表情。
最後還是在系統的幫助下,才勉強磕磕絆絆的閱讀下來。
倒不是因為她有多麼蠢笨,而是單純的,不符合習慣。
她的閱讀習慣是從左往右,自上而下的橫版文字。
而璃月,無論哪本書籍,都是從右至左,自上而下的豎版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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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璃月人。
哪怕國籍,外表,談吐舉止,飲食習慣這些都能體現她是個正常的、地道的璃月人。
但璃月人不會對“岩王帝君”陌生,更不會在聽到“海燈節”時沒有産生的對“過新年”的喜悅。
直到她在系統的提示下明白“海燈節”的含義,她才略有追憶的沉默。
她沒有試圖掩飾,沒有否認,甚至連被指明底細後的惱怒也沒有,反倒頗為開心:
“艾爾海森,你真厲害。”
很少有笨蛋會在被人揭穿後,還笑着對人說這話的。
我并不是為了看她痛苦、難過的表情才揭露事實,真相也不會因為這些而改變。
但确實沒有想到,她會笑的……
“我已經不記得了……明明不記得了的事情,但在你眼裡還是這麼的痕迹明顯。”
“就像是一個去不掉的印記。”
“真好啊……我的家鄉……還能有第二個人知道。”
“認識你真好。”
“……還能再跟我說說嗎?你眼裡的我,我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