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歐斯利能找到地址,是因為最開始登記在梅洛彼得堡的信息。
我留下的是真實的地址。
如果連這些都要耍花招,那生活也就過于警惕慎重了。
并非不贊同不認可這份理念,而是讨厭最開始的自己,連帶着現在的行為習慣特意避開過去。
·
咖啡屋。
裝潢沉靜典雅,點綴的綠植充作隔間圍欄,木質隔斷貼合風格又自然地将空間分離。草木清新,人聲細微。
長款軟椅上,已經有熟悉的人影就座。
“!”
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艾爾海森的身上,又轉頭看向萊歐斯利。
他回複一個狡黠的笑容,冰藍色的眼睛在暗處仿佛在發光。
“這算分開審訊吧?”我一時失笑。
“說明您的證詞,可信度會比之前更高。這是好事,不是嗎?”他領着我走入隔間。
艾爾海森低頭看書,卻是已經讓出了合适的位置方便入座。
“你是負責補充說明的嗎?書記官先生?”我順口詢問。
“不,是在等你。”書本合攏時發出輕微的聲響,艾爾海森幹脆地否認後,直白的回複。
這聽上去像是情話。
我安靜地坐下,大腦空白了一瞬間。
直至喝下艾爾海森推到手邊的半杯咖啡,才收回了漫遊的思緒。
——還挺甜。
“兩位,可以開始了嗎?”萊歐斯利假咳一聲,将注意力吸引來。
“當然。”
“想必萊歐斯利先生也不是真的要追回陽月吧?”
“比起勞動改造這樣可以延緩執行的刑期,還是她本身意圖達成的目的更為重要。”
“嗯。她在離開前闖入了禁區,将封印裡的胎海水全部帶走了……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刻度盤上的指針是我見過最偏轉的一次。”
“如果不是她的身影被自動機關捕捉,我也沒有發現她的行蹤。”
“那份留影是故意留下的。無論角度還是清晰度,還是機關最後所處的位置,是在我的辦公室門前……她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挑釁家。”
“但她留下了證據。就不算不告而别?”
“像是出門前還要報備一聲的孩子……”這算乖還是不乖?
“問題就在這裡。”
“這麼明目張膽,我也不好忽視她的挑釁。”
“能正常出入梅洛彼得堡的人員不多,這就算是我的工作了。”
“你們有什麼線索嗎?”
我瞥看艾爾海森,他不為所動,顯然是把這件事交由我來處理。
“隻是完成了一些簡單的委托。”
“她人脈廣,想要人幫忙随時都可以。”
萊歐斯利歎了口氣,“……你應該知道,我希望得到的回答不是這個。”
“既然在辦公室内交流過情報,我也不算一無所知。怎麼說也該出手相助,有什麼能做到的事情,盡管向我提出即可。”
“這個承諾永久有效。”
他在臨走前遞來一份證明,那是允許随時出入梅洛彼得堡的通行證。
“期待我們下次的見面。女士。”
他的背影漸行漸遠,黑色的外袍在行走間翻滾,一如那楓丹海面永不停歇的浪花。
或許再見面的時間,很快就會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