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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域力量、禁忌知識的污染、魔神殘渣,無論哪一種都被歸類為侵蝕性力量。
而這份侵蝕卻被化身無視,統統吸收。
事實上,這本身就是一個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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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艾爾海森是在化城郭與層岩巨淵的交界地遇上的鐘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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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隻是踩點,确認進入地底後所在的方位,保證進出口通道暢行無阻。
不成想,在抵達交界處時,早已有人立于層林掩映的洞穴前。
那是個成年男性,就比例而言寬肩窄腰、身形高挑瘦長。黑色短發、卻有一條漸變至丹霞橙的長辮延伸至背部。後腰處懸挂着岩系神之眼,澄黃明亮。
他的衣物下擺點綴着方勝紋,兼有龍鱗鳳羽的紋案。
你管這叫塵世閑遊?
身側的艾爾海森沒說話,轉着手中的筆杆,将其收回腰包。
——看來他也察覺到了對方的身份。
在必要的社交場合自顧自行事,不僅在外人看來有失禮數,更是表現自己對他人的輕蔑與挑釁。
确認雙方未來的合作關系存在達成的可能,艾爾海森自然不會失禮。
正如他的室友兼好友卡維學長評價的那樣,艾爾海森完全知道如何表現得讨人喜歡,隻是他不樂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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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們的神态,應當是認出我了。”
鐘離轉過身來,露出石珀色的眼眸,眼尾描着朱砂紅,左耳墜着流蘇耳飾。
這是一位長相俊美的成年男性。
“你這長相,也沒有隐瞞的意圖吧?”
我回憶起《帝君塵遊記》的内容,與他的模樣一一對照,别無二緻。
“嗯。從客觀角度出發,我确實做出了僞裝。但兩位有着超乎常人的觀察力與記憶力,才會第一時間發現。”鐘離莞爾,遞來兩份石珀。
“這是此前偶遇的一對石珀。”
“石珀開采困難,能有這樣一對形狀相仿的,更是鬼斧神工。權當作見面禮,贈予二位。”
濃郁的岩元素力凝固在石珀内部。光是握在手心,周圍的元素力活躍度便降下兩個層級,歸類為惰性。
在這個元素力充作殺傷武器的提瓦特,這是最有效的被動防護。
“這是在說明……”
“層岩巨淵之行格外危險嗎?”
我本該順着禮節表示感謝、寒暄、推辭不受,但還是沒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脫口而出。
“危險?若是指我的那位老友,她的行事确實乖張,但也絕非肆意生事之人。”鐘離否認,思忖着繼續開口:“不過近日,她的身上多出了些許變故。”
“這也是我期望與你們同行、一道探究的原因。”
“難得閣下邀請,我們自然不會推拒。”艾爾海森發言,截斷了我的思考,先行同意了邀約。
雖說計劃本就如此預定安排,但艾爾海森向來默不作聲,以觀察居多,将對話的主導權統交于我。
這次的主動倒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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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先行備好了流明石燈具,将它提在手中,照亮了周圍一圈。
人影拖長傾斜,恍若筆墨在岩壁留下的水漬。
此前的層岩巨淵因深淵侵蝕誕生的黑泥而被迫封鎖,現下仍未解封,但當時意外困于底下的礦工或愚人衆部隊們都已安全抵達地面。
雖然鐘離沒有細談,但從他的話裡話外能得出結論,是他那位老友暗中相助。
——也就是白鴿口中的蜘蛛。
——救了空與他的好友們的冷漠獵手。
不同的視角與看法組建出我對蜘蛛的粗淺印象。
禁止踏入領地的行動,似乎不是因為對地盤的占有與控制欲,而是意圖保護領地中的某件事物?
似乎是個能夠正常交流且性格并不扭曲的化身。
有點少見。
有鐘離這位地道的璃月人領路,這層岩巨淵的地道也就暢行無礙了。
咦,這算不算是一種冷幽默?
鐘離和艾爾海森聊着層岩巨淵的舊事,順帶話題拉扯到了過去的魔神戰争。
我這個因論派學者本該适當地展現一下學習成果,奈何當事人的記憶更具說服力,隻好在二人身後默默跟随,胡亂發散思緒。
“魔神戰争不存在憐憫與同情。如果不展示武力,一味退讓,隻會帶來不幸。”
“她深谙此道,經久多年也從未改變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