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多多,如果我說翠紅傷好後,它自己飛走并且不願意回來了,你願意相信嗎?”晏河清倚靠着廢品站大門,雙手抱臂對多多道。
眼前,是放學後着急忙慌趕來看小鳥兒的多多。
身後的屋内,是穿着被自己淘汰下來的舊衣服且已經化為人形的翠紅。
自然是斷不可能告訴小女孩她要看的小紅鳥兒變成了個人。
聞言,多多抓着書包帶子的手緊了緊,語氣有些落寞:“小鳥兒這麼快就好了啊。”
晏河清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了,并且伸手摸了摸多多頭頂以示安慰:“怎麼,你不希望它早點好起來?”
被懷疑“别有用心”的多多趕緊搖頭:“不是不是,我沒這麼想。”
玩笑要是讓人當真了,那可就不是玩笑了。
見小孩如此着急,晏河清連忙找補:“我開玩笑呢,你别慌。”
“昨天翠紅飛走前,他跟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它希望你能過好自己的生活,它也有自己的生活要過。”
噗呲——
本來因為見不到鳥兒傷心的人在聽到這句話後忍不住笑出聲,女孩聲音清脆:“阿晏哥怎麼吹牛不打草稿啊,鳥兒怎麼會說話?”
哄人不成還被對方當做小醜,晏河清都覺得自己有些許可笑,終于随便找了個借口打發走多多後,他轉身往屋裡走。
進了門,卻沒在屋裡看見人。
“翠紅。”
聲音落在空中,沒有應答。
—奇怪了,還真飛走了?
這麼想着,他繼續往裡走,結果這時,院子裡有了不小的動靜。
撩開窗簾,就見一個人砸到院子裡,仔細一看,不是翠紅還能是誰?
晏河清出門,走到院子中央,翠紅這時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兩人四目相對,沒等晏河清詢問,翠紅便不打自招:“剛才那個女孩來敲門的時候,我怕會露餡,就自己藏了起來,等人走了才打算出現。”
翠紅滿臉的灰,當時應該摔得不輕,看起來滑稽得不行。
“對了,晏哥,我剛剛躲起來的時候遇見了一隻狐狸。”
“狐狸?”
“嗯,他說他找你想商量一點事情,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現在就站在大門外,如果你願意的話,就開門。”
恰在此時,廢品站的大門被人禮貌地敲醒。
兩人一同走到大門處開了門。
就見門外站着一個身形中等的男人,穿着一身十分正經得體的西裝,面容屬于丢在人海裡轉眼就會忘記的那種。
男人笑眯眯地看着兩人,自報家門:“晏仙好,我是甯城A區溫家老先生的助理,我找您有事相求。我姓李,您叫我李助就行。”
晏河清轉身就要走。
“有償。”
但話又說過來。
晏河清轉過身:“你認識我?”
晏河清自認自己在甯城的這五年來,除了在一個人獨處需要搬廢品時動用了點法力,基本上就和普通人一樣,按時工作按時生活,從來沒有人發現過他與常人的不同。
眼前的這個男人自稱是A區溫家助理,自然是不會生活在城中村的人,自己也就不大可能會認識對方。
李聯保持着自己得體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淡定從容地兜裡掏出一個錢包,将一張名片連同一張白紙一起遞出。
确定晏河清将東西收下後,李聯道:“晏仙,您應該早就看出來我非人。”
晏河清點頭。
“事情是這樣的,我所為其工作的溫家幾個月前開始發生一些難以言喻之事,鬧得溫家人日日不得安甯,一開始溫家老先生找了幾個先生,但是情況并沒有好轉,後面我打聽到您也在甯城,這才冒着大不韪來找您。”
“鬧鬼嗎?”晏河清直截了當地戳破李聯話裡的修飾,“我可沒在外人面前暴露過自己的身份,你是如何打聽到我在甯城?”
李聯面上依舊是那副老好人的笑,解釋道:“身為狐狸,嗅到您外洩的仙力于我而言并不算一件難事。”
接着,他點了點晏河清手裡的卡片:“給您的名片是我們老闆的,紙條上的内容是我們老闆特意給您寫的,希望您能好好考慮這件事。”
“并且您不用擔心您的身份不好交代,您如果答應,那便是以陰陽先生的身份去解決溫家的這件事,事成以後,我們會給您豐厚的報酬,價錢絕對會讓您滿意。”
“真得會讓我滿意?”晏河清将名片和紙條自然地收進自己的兜裡。
李聯:“起碼能讓您這廢品站休息五年有餘。”
“行,成交。”
——
甯城素來以大聞名,幾個區之間能有幾小時車程的跨度。
而甯城的A區與D區更是天各一方般坐落在城市的兩個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