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氣氛異常的晚飯過後,溫家人全都默契地各自投入到自己的事情中去。
吃完飯,晏河清背上背包,拉着翠紅,同溫褚一起去了後院。
當着溫褚的面,晏河清這次比昨日更加仔細地查看了一遍院子,就連不過膝的草叢都走了一遍,手裡還拿了個裝神弄鬼的木槌,邊走邊敲空氣,嘴裡還呢喃着
翠紅跟在他身後,卻沒敢踩那些花草,時不時的還去瞥一旁站着的溫褚。
得到的是溫褚讀不出情緒的一張臉。
不過它發現,盡管溫褚的臉比吃了蒼蠅還難看,但目光一直都在跟着晏仙走。
翠紅想了想,最終得出一個結論,溫老闆大概是怕晏仙不認真,特意來監工的。
想到這個緣由,翠紅便也同晏河清一般,盡心盡力地檢查院子裡是否有可疑的地方。
倆人花了三個小時繞完一圈後,臉色比溫褚的還差。
晏河清也沒了對金錢的渴望,臉上多了幾絲煩躁,語氣也帶上略微不客氣:“溫先生,我和翠紅已經完全檢查過了,我們确定、肯定、一定地認為,這後院沒有任何問題。”
“是嗎?”溫褚站在一旁,臉上一陣風輕雲淡,好像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一隻手不動聲色地搭在身後,在一人一鳥都沒注意到的地方,背在身後的手大半縮在大衣袖子内,露出的指尖朝身後點了點。
須臾,溫家後院内,最大的古樹開始随風搖晃它的枝桠。
古樹盤根卧龍,占據了院子的一小半空間,正是盛夏的時候,翠綠的樹葉被夏天的晚風吹得嘩啦嘩啦。
饒是剛才還信誓旦旦沒問題的人,在和翠紅的說話聲逐漸被樹葉飄搖的聲音掩蓋後,終于注意到古樹的奇怪。
晏河清的目光順着古樹望去,盯了幾秒後,他臉上的表情帶上幾分困惑。
“溫先生,我現在應該能發現這院中的問題了。”說話的時候,晏河清連視線都沒有離開那棵樹。
說完,也不管溫褚是何種反應,他直接朝着古樹走去。
翠紅站在後面左瞧瞧右瞧瞧,怎麼也沒看出有什麼問題,踏着小碎步跟上晏仙後,放低聲量詢問道:“晏仙,這樹有什麼問題嗎?我怎麼沒看出來?”
遠處站着手持尾款的大老闆溫褚,不遠處立着一棵古怪的樹。
在聽到翠紅這白癡問題後,身為監護人,晏河清覺得自己有必要擔起這份責任,于是,鄭重地停下腳步,在翠紅渴求知識的目光中來了一句:“白癡。”
翠紅:“......”
評價完傻鳥後,晏河清還是向他解釋了,借着樹葉聲的遮掩,他道:“你看那樹上的樹葉,飄向亂得像你思考問題時的腦回路,這怎麼可能正常。”
解釋完,二人也到了古樹旁邊。
晏河清指着這棵需要三人才能合抱的樹對着溫褚問道:“這樹值錢嗎?”
溫褚看向對方,幾秒後,回:“看情況。”
晏河清:“什麼情況?”
溫褚:“做手串、做家具,值錢,進你的廢品站,不值錢。”
晏河清:“樹也存在鄙視鍊?”
溫褚站在那兒,看着表情開始猙獰的人,不禁笑了笑:“海南黃花梨,你上網搜搜就知道了。”
聽見回答,晏河清立馬掏出手機,絲毫不管旁邊正在瘋狂晃動的古樹。
半分鐘後,晏河清死心地将手機收回兜裡。
不明所以的翠紅還在一旁追問:“怎麼樣?貴嗎?”
晏河清扭頭,盯着翠紅一臉認真地道:“把你這隻朱雀賣了都買不起。”
“啊!”被吓得花容失色的鳥兒下意識往後退,直到腳後跟碰到不知名活物。
下一瞬,腳腕處纏上土色的樹根,翠紅僵硬着臉往下看了一眼。
“救ming——”
霎那間,本該安分守在一旁的人被樹根提着腳吊在半空。
血液開始往頭頂湧去,充氧帶來的窒息感率先籠罩了全身,向來膽小怕事的翠紅眼眶直接分泌眼淚,但倒吊着,淚水死活流不出來。
不停掙紮着,它終于順利喊出一句話:“晏仙,救我!”
變故就發生在幾秒間,好在晏河清反應得很快,在黃花梨的樹根沖向自己之前,伸手往前擋了一下,同時腳下生風,一溜幾米遠,直接溜到溫褚身旁。
顧不上翠紅在半空中的驚叫害怕,晏河清二話沒說,直接拉住溫褚。
男人很配合,一句話沒說就跟着自己跑。
将人順利送到安全區域内,晏河清轉身布了個結界,範圍籠罩着整個溫家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