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顔面掃地嗎?==
被人扶起時,他沒敢睜眼,怕一睜眼,窩囊的眼淚便奪眶而出。
也不知扶着自己起來的人是誰,晏河清就着閉眼的動作,微微低頭道:“溫先生,這就不用了,您這兒還有别的客房嗎?”
從樓上傳來不少開門的聲音,他聽見有人在下樓。
周遭安靜了片刻後,溫雅的聲音響起:“晏仙,實在抱歉,我替我哥向您賠個不是,但今晚有些特殊,目前家裡沒有别的客房了。”
聽見溫雅開口,晏河清也隻能打消了那個念頭,“那我還是和翠紅擠——”
“不行!”
話還沒說完,就被溫雅匆忙地打斷,“晏仙,同您一起來的那位小道長畢竟傷得那麼重,和他人一起擠一張床的話,會不利于傷口的恢複的,再說,您成這樣都是拜我哥所賜,所以,就讓我哥今晚伺候您吧!”
短短的一句話,溫雅說得越來越激動,大有今天他不答應,她就要躺在地上耍賴的架勢。
:我的天哪,這世界是怎麼了?怎麼大家都奇奇怪怪的。
身上的疼痛感終于消退,眼淚也被很好地控制住,他這才睜開雙眼。
就看見溫衡和顧林都在自己眼前,而扶着自己的人正是罪魁禍首:溫褚。
:哇哦,我還能有尊嚴地在溫家呆着嗎?
溫衡手裡提着的,正是被摔得七葷八素的背包,開口處還吊着一半的長鞭,拍扁的大蒜正從開口處散發蒜味。
最終,晏河清還是背着背包,走進了溫褚的卧室。
主卧的布置與客房天差地别,他與翠紅住的客房不算小,布置的風格都以溫馨為主,随處可見的玩偶堆疊在一塊,連床上用品也都用的繁複的風格,各種花邊和蕾絲綴在被單上,乍一看就像上世紀的公主床。
當時翠紅還吐槽過溫家的這個“奇葩”審美。
沒想到溫褚住的地方與他們想象中的繁瑣完全不同,偌大的房間隻有一張床、一台衣櫃、一張桌子,牆上連張多餘的畫都沒有,所有東西都是簡單的黑白灰。
進去的一瞬間,感覺周遭溫度都降低了。
“溫先生,您這兒隻有這一張床啊,感覺不太夠我們兩個大男人睡的,要不我還是出去......”
“你睡姿怎麼樣?”
“還行吧。”晏河清緊了緊自己的背包帶子,廢品站那麼小的一張床他都沒掉下來過,睡姿應該是挺好的。
溫褚看他:“那就夠睡。”
事實證明,有些人的話不能全信,比如,晏河清。
溫褚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尚且年幼,穿着一身不那麼合身的長袍,發髻梳得歪歪扭扭,坐在一輛馬車上,百無聊賴地看着窗外不斷變化的景色。
不知過了多久,他隻記得,遠處的雪山變成了河流,耳側是鳥語花香。
馬車的速度漸漸放緩,徹底停下時,馬車的門簾被人輕輕掀起,一道清麗的女聲響起:“小殿下,到了。”
溫褚:“嗯。”
從馬車出來後,他這才發現眼前聚集了很多的人,大多穿着一模一樣的服飾,頭發被梳成相同的高馬尾,烏泱泱的一片人,看上去很是壯觀。
許是注意到他的出現,不少人往自己的這個方向看過來。
被很多人注視的感覺很不好受,很想逃。
但彼時小小的他并不能做出這樣的舉動,那是不合規矩的,會讓一些人不開心的。
沒過多久,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老者笑呵呵地同與他同行而來的國師攀談着,時不時的,那老者還會看向自己。
“小殿下,看來長老很滿意您呢。”現在喚他下馬車的女子笑着朝他道。
溫褚沒說話,隻是用目光觀察着陌生的一切。
突然,視線裡闖進一個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
少年穿着同他人一樣,發髻卻梳得不同,長發披肩,風一吹過,發尾便微微晃動。
他站的位置不夠好,少年跑向他的時候,逆着光,他看不清。
溫褚隻能聽見少年的聲音:“你好,很高心認識你,我叫......”
話還沒說話,溫褚突然眼前一片漆黑,緊接着是一陣窒息的感覺。
在瀕臨死亡的瞬間,他突然睜開了雙眼。
這才發現,捂住自己口鼻的是一隻手,溫褚将那隻手慢慢移開,又将壓在自己身上的半個身體挪開,這才勉強坐着将床頭燈打開。
燈剛一打開,原先還睡得很沉的人便有了蘇醒的迹象。
晏河清揉着惺忪的睡眼,說:“溫老闆,你開燈是有什麼事情要處理嗎?”
“你不是說你睡姿很好嗎?”
聽到溫褚的話,晏河清的大腦還沒開始加載,眼前便出現了一張圖片:是他睡得四仰八叉的照片。
晏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