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溫師弟,我要是交代在這兒的話,以後你就代我好好照顧師父他老人家。”
......
“晏師弟,晏師弟,你在哪兒!”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周圍傳來一陣腳步聲,細細一聽,還有人在喚他名字。
這是發現他不見,來找他了。
頓時,晏河清顧不上身上的痛,抱着小鳥,用盡所有的力氣大聲地喊:“我在這兒——,我掉進坑裡了——”
很快,有人順着他的呼救到了坑邊。
打着火把的人他知道,是這次負責他們安全的隔壁山峰上的師兄。
“萬劍宗的小師弟,是你在這兒坑底嗎?”師兄問。
晏河清使勁點頭:“是我是我。”
邊說,他還邊往師兄旁邊的位置看去,就看到溫褚皺着一張臉,神色不虞地看着他。
得到回答,師兄瞬間松了一口氣。
很快從坑底被人救出去,晏河清向師兄道完謝後,往前跑了幾步,跑到溫褚面前,将手裡抱着的東西往人面前遞:“師弟你看,這是什麼。”
溫褚聽話地朝那個球看去。
晏河清:“這是我救下來的小鳥兒!”
-
幾日後,青巒山上,萬劍宗。
早練結束,溫褚随着人流正要前往食堂,肩膀突然就被人拍了拍。
他回頭,是裹得像粽子的晏河清。
那晚将人找回來後,師父他老人家看着到處是傷的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當即就免了晏河清一周的早練,讓人包紮好傷口,好好修養身體。
晏河清一臉興奮地拉着人就往大家平時不會注意的萬劍宗角落跑去。
将人帶到後,他從一個假山的後面抱出一個鳥窩,上面是鋪着他那天穿着的紗衣,上面躺着一隻鳥兒,幾天未見,全身開始長出淺紅色的羽毛,尾巴處還有一道金色的紋路,眼睛睜着,能看見綠色的瞳孔,這鳥兒随主人一樣,看着溫褚。
“師弟,你看這鳥兒可愛嗎?”晏河清問。
溫褚:“......”
晏河清睜着自己那雙圓眼,又說:“他現在都沒有名字,我想着師弟你書念得那麼好,一定可以給他取個好名字。”
“我們一起來給他取個名字吧!”
溫褚不言,盯着對方的臉思考了幾秒後才道:“你有什麼想法,先說出來我聽聽。”
晏河清:“我看他全都是紅色的毛,但眼睛是綠色的,我想叫他翠紅,如何?”
溫褚:“......”
溫褚:“師兄,還有别的名字嗎?說實話,如果我是這隻小鳥,那我一定不會喜歡這個名字的。”
聞言,晏河清大惑:“為什麼啊,我這名字取得那麼有創意。”
溫褚沒有解釋他的問題,隻是認真觀察了一會兒紗衣上的鳥。
須臾,他說:“我暫看不出這鳥是何種鳥雀,師兄又是在無人的荒地裡撿到的,就叫他雀蠻吧。”
“雀蠻?”
晏河清小聲地将這個名字重複了一遍,品出其中滋味後,臉上的表情開心不少。
他伸手将鳥兒放到自己眼前,小心翼翼地對它道:“雀蠻,你有名字了,開心嗎?”
鳥巢中的鳥兒适時地叫了一聲。
——
那是雀蠻此生過得最愉快的一段時光。
可這世間從來沒有永恒的幸福。
屍山血海鑄就人間煉獄,從此再無鳥語花香,有的隻是殘肢斷臂。
朱雀一族作為神迹降臨人間,卻無法為人間帶來安甯。
雀蠻早已成長,可此時隻能負傷倒在飛揚起的灰塵裡,鮮紅的羽毛落滿塵埃,全身的金色紋路也已黯淡。
劇烈的痛楚席卷全身,它側着臉,腦中意識不斷昏沉,半阖的視野裡,是兩道刺眼的光,純白衣袍的人身上帶着淋漓的紅色,背對着他,未曾回頭。
那日,天罰降下。
從此有些人便不再出現,有些東西終究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