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各位好久不見。”
幾人走進去,就看見尚華坐在一張桌子旁,輕呷一口熱茶,五官舒展開來,桌上正中央的茶壺還冒着熱氣。
周天突然怪叫了一聲,捂住自己的左肩膀,緊接着,翠紅叫了兩聲,從周天肩膀上騰起,直直沖向尚華。
但不幸的是,下一秒,翠紅就被尚華抓在了手心。
中年男子一臉“慈祥”地看着手中的紅色小鳥兒,将其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指腹在小鳥兒尾羽鎏金處不輕不重地按了幾下,惹得翠紅在手中不停掙紮。
鳥質在敵手,晏河清與溫褚沒貿然行動,倒是一旁的沈知和周天步調輕松地直接朝着尚華走去。
沈知笑着将手伸向翠紅,同時道:“師父,這不是什麼小鳥兒,這是我之前同您說的民間高手之一的朱雀。”
“是嗎?”尚華裝作才知道的模樣,任憑沈知将翠紅接了過去。
見鳥已經成功到了沈知手裡,晏河清這才看向尚華,冷淡出聲:“你布下這一切的原因是什麼?”
溫褚站在晏河清斜側方,同樣看向尚華。
沒聽明白的沈知和周天一臉疑惑:“什麼?”
被所有人注視着的尚華在那張有些許風霜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從容不迫地起身,在距離晏河清僅有一米的距離時停下。
“我做這一切。”他伸出一隻手,食指輕浮地觸碰晏河清的下巴,被對方躲開後,他也不惱,隻是聲音開始變得越發嘶啞,漸漸地靠近野獸的低嚎,“還不都是為——了——你——”
“你”字剛說出口,屋外突兀地響起一道驚雷。
一瞬間,這裡的一切都陷入黑暗。
所有人不可避免地被這樣的場景吓到。
周天帶着害怕的聲音響起:“這是怎麼回事啊?”
轟隆——轟隆——
雷聲大作,緊接着,一道閃電響徹雲霄,将衆人照了個滿堂。
于是,在閃電的幫助下,所有人都發現了現在身處的位置并非江德村,而是一片混沌與虛無。
腳下的觸感不再是踏實的地面,而是類似雲層的柔軟,踩在上面,微微塌陷。
在看到所有人都還在的時候,晏河清微皺的眉毛才松了一分。
不知尚華有何打算,竟然将他們全都送到此處。
“還好嗎?”身側,是溫褚低聲細語地對他道,“有沒有哪裡難受?”
晏河清輕輕搖頭:“沒事。”
翠紅還是那個鳥樣,盤旋在兩人身旁,周天和沈知朝他們靠過去。
周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所長竟然把我們帶到這裡後自己消失不見了。”
晏河清的思緒頓了頓,然後道:“如果我說他壞話,你會打我嗎?”
周天擺擺手:“無所謂啊,他隻是我的老闆,又不是我爹,随便你怎麼說——啊哦!”
他剛說完,胳膊肘就被人擰了一下,順着擰他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沈知苦大仇深的一張臉。
他這才想起自己慣常跟着的沈大哥是所長的得意高徒,要是對方真出了什麼事,那沈大哥怎麼辦。
左思右想片刻,周天立馬安靜如鴕鳥,不再說話。
周遭依舊電閃雷鳴,沒有閃電時又全是黑。
幾人靠在一起,溫褚默念一訣,手心登時竄出火苗,溫暖的橙黃色照在每個人的臉上,在這無邊黑暗中給予人一點心安。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現一團亮光,随着亮光的靠近,一道身影在正中央漸漸顯現。
那影子似人又類精怪,本該是頭的位置,冒出了兩隻畸形的頭顱,左膀右臂下額外長出一對手,在空中張牙舞爪。
腿也不像常人那般,一道道紅黑色蜿蜒盤旋在露出來的皮膚上。
“呵呵。”又是那道難聽的怪叫聲,斷斷續續又連綿不絕,“晏河清,我們才是一路人啊。”
被點到的當事人狠狠皺眉,一臉嫌棄地旁邊人靠了靠。
他才不要跟這個醜得要命的怪物做一路人,這顯得他眼光很差!
而此時的沈知卻被眼前的場景震撼,手中幻化出來的劍柄都在顫抖,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喊了十幾年師父的所長竟然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而且還是當初叛逃萬劍宗的第一人......
“怎麼會這樣......”沈知喃喃自語,瞬覺自己是“認賊作父”,也當了萬劍宗的叛徒,身形晃動,最後痛苦地捂住腦袋蹲下身子。
周天自然注意到沈知的不對勁兒,但眼下尚華的出現斷然不可能讓他還有閑心去關心這些,隻能暫時丢下對方,同晏河清他們彙合。
難聽的話還在繼續,尚華沉浸在其中,絮絮叨叨了好多從前的往事。
但晏河清實在是不想聽,索性伸出右手,掌心金光聚集,形成慣常用的斧子,而後縱身一躍,直直劈向那光團。
尚華也不是個蠢貨,在晏河清的斧子劈過來時,操縱着自己看起來就笨重的身子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