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這是要給我們聽什麼?”吳湖看着虞鹹和李正宇每人拿了兩台筆記本電腦,頭上和脖子上又各挂了兩個耳機,沒太搞懂這兩個人到底要幹嘛。
“我也不知道。”李正宇把電腦放下,插好耳機,沖虞鹹努努嘴,“是虞鹹喊我一起過來的,說是要聽一下我的意見。”
虞鹹把耳機和U盤都插好,轉過身,清了清嗓子,像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才開口:“那個……其實是我自己寫了幾首demo,想請吳湖哥和彭文哥聽聽看。”他頓了頓,又看向李正宇,有些不好意思地補充道:“正好正宇哥之前不是也有提到第二次回歸的事情嘛,所以也想聽聽看你的意見。”
“唔。這樣啊。”李正宇點點頭,擡眼看着虞鹹,踟蹰了幾秒,略帶為難地道,“虞鹹,你知道咱們第二次回歸的歌基本上已經定了吧?而且MH公司基本上很少會采用藝人自己寫的歌。”
“沒關系啊,總得要試試才知道嘛。”虞鹹依舊笑眯眯的模樣,看不出半點氣餒。
“我倒是覺得這是個挺好的嘗試。”彭文推了推眼鏡,語氣一如既往地慢條斯理。雖說他對虞鹹寫的歌沒有報多大期望,但是支持的态度是要表明的,“如果你們真的能夠自作曲,團隊有了創作力,那就不會完全受制于公司,這是好事。”
這話說完,房間裡突然安靜了下來。
吳湖難得沒有插嘴,低頭若有所思。發現其他人紛紛把視線投過來,他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耳機邊戴邊道:“幹嘛都看我?不是說要聽歌嗎?”
虞鹹把耳機拿給彭文,自己也戴好,深吸一口氣。
他擡起手,對準大家的視線,手指一下下比出“3,2,1”,果斷按下了播放鍵。
前奏緩緩響起,首先是一段低沉、緩慢的bass,中途鼓點加入,音量漸強,電吉他和弦樂疊入,但bass那段最初的旋律卻始終貫穿其間,制造出一種克制、内斂、壓抑的情緒。
彭文聽到這裡,不由自主擡眼看了看正跟随鼓點輕輕晃動身體的虞鹹——好家夥,這是抒情搖滾?真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有這功底。
伴随着象征段落結束的钹聲被敲響,所有樂器驟然靜止,隻餘那條bass線仍在低聲顫動,它反複回到最初的旋律,音量一層一層壘高,音色愈發銳利,就在将情緒推至臨界點的一刻,虞鹹的人聲插入:“one,two,one,two——bang!”這一刻鼓聲轟然炸開,之前壓抑的情緒被一下釋放開。
第二句開始,細膩的弦樂逐漸加入,漸漸推升情緒張力。副歌部分,節奏全面加強,鼓聲變化更多,制造出搖滾感十足的律動。這裡虞鹹用了一個真假音轉換,有種想喊又喊不出的掙紮。
到了間奏部分,主旋律又再次消失,隻剩下小提琴哀婉地演奏,充滿了流動感和哀傷。
進入第二段主歌,節奏再次回落至克制狀态,隻留下了吉他與鋼琴在低頻段徘徊,仿佛再次墜入回憶的深水區,情緒幽微而沉重。第二段副歌與第一段類似,但情緒更飽滿、鼓點更有力,電吉他更重,鼓擊更密,仿佛是一個人正接近崩潰邊緣。而後弦樂全開,形成厚重的編織感,将情緒洪水像一樣洩出。
尾奏部分,所有樂器逐漸減弱、抽離,最終隻剩下一兩聲孤單的琴音慢慢落下,在空氣中拉出長長的餘韻。
雖然因為還沒有正式填詞,隻能是哼唱着一些語義不明的調子——但說實話,虞鹹對于這首歌其實是最滿意的,這是他剛來沒多久的時候寫下的歌,飽含着對LUXUS這個團以及其他四人的複雜情緒,說句“愛恨交織”也不為過。
忐忑地摘下耳機,看向其他人:“嗯……你們覺得怎麼樣?”
彭文沒說話,雙手抱臂,眯着雙眼上下好好打量了虞鹹一番:“這是你寫的?你不會戀愛了吧!”
“當然是我寫的啊!”虞鹹被彭文這兩句話沖擊得不清,哭笑不得地道,“我當然沒有戀愛!你想哪兒去了!”
“啧啧。”彭文發出兩聲不明意味的感歎,繞着虞鹹來回走了幾步,“真看不出來啊。我沒想到你還有這天賦。”
“……還,還可以嗎?”虞鹹一時間有點拿不準這到底是誇還是貶。
“當然是很好!”彭文長吐了口氣,頗為怨念道,“你如果早說你有這本事,我都想讓你作solo歌手出道了。”
“呵呵,彭文哥你太誇張了。”虞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又看向其他兩個人,“你們覺得呢?”
吳湖和李正宇對視了一眼,幾乎同時開口:“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