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飛找到隊伍的其他人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在了。
他剛開始的時候還是開心的,畢竟隊員齊全了,恐懼女皇也被打倒了,這意味着他們很快就可以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前往他最喜歡的關愛之城了。
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了好像哪裡不太對,隊伍裡的氣氛有點說凝重不凝重,說放松也不放松的。
瘸着腿都能快樂地翻着背包給大家分巧克力的林桃桃,看上去都滿腹心事。
而那個本來脾氣就不好的老闆,雖然拿到了去關愛之城的地圖,但是卻一直沉着臉,不知道在想什麼……大概是在想怎麼罵人?畢竟他們也不算把她保護好了。
李飛飛雖然看出來了,但是不敢問沈勝男的事情,畢竟清醒的老闆很不好惹,隻能來問好惹的人。
“桃桃,你怎麼了?”他湊到林桃桃身邊,小聲問,“你好像不太開心。”
老闆好像也是。
“沒什麼……我就是,有點累了。”林桃桃扯起嘴角,勉強笑了笑,“畢竟折騰了那麼長時間,一直都沒歇着。”
李飛飛被這個理由說服了:“你是挺辛苦的,我這裡還有葡萄糖,你要嗎?”
“不用……”
另一邊坐着的老滑頭捂着胳膊,撿了塊石頭砸過來:“你小子少跟女孩獻殷勤!沒看見老頭子胳膊都快斷了嗎?!”
李飛飛被砸了個正着,有些委屈地揉了揉頭,滿臉委屈地過去了:“……來了來了!”
沈勝男又一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提返程的事情。
神棍已經等得快睡着了,他把老闆的心不在焉看在眼裡,小聲叫道:“隊長。”
孟焰不理。
“隊長!”神棍努力使眼色,“你看老闆,是不是……啊?”
他語焉不詳,就有人會錯了意思。
“應該是。”搭話的不是孟焰,而是露露,“蟲餌——”
老滑頭連忙扯了下露露,打斷了她沒說完的話。
蟲餌。
那些聯合會的人也說過這個詞。
說的是小囡。
林桃桃的眼睛像是核磁共振儀器一樣掃過來:“你們在說什麼?蟲餌怎麼了?”
“小挂件怎麼半個晚上不見,變成小炮彈了?”神棍調侃一句,試圖緩和下氣氛,“我尋思問問老闆,我們雖然算是保護不周,但是看在我們好歹通關成功了,能不能不要扣錢啊?是不是也該回去了啊?”
林桃桃看向露露:“露露,你剛才說的蟲餌是什麼意思?”
你在說小囡什麼?
“你幹什麼這麼兇?吓到人了!”老滑頭把露露往身後一擋,“她問我釣魚的蟲餌什麼時候去買,我倆來之前說好的事情,怎麼的?工作時候不能說私事啊?”
露露表情有些失落,也有些無措,看起來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她的年紀卻如何都算不上小孩了。
林桃桃神情有些陰鸷地看着老滑頭:“讓開,我要自己問她。”
老滑頭脖子一梗:“怎麼的?我不能說話了是吧?你有沒有良心?雖然我是你們出錢雇來的,但我沒少教你東西吧?你就是這麼對自己老師的?!”
“夠了,桃桃。”沈勝男放下摸着後頸的手,叫住林桃桃,“你确實有點過了,道歉。”
“……”林桃桃閉了閉眼睛,收斂了下情緒,“對不起。”
老滑頭冷哼一聲,撇開了臉,顯然不願接受。
“你們雖然是我雇來的,但是沒有必要對我百依百順。”沈勝男已經完全恢複了往日的沉着冷靜,“有些情報,你們出于自己的考慮,不願意說出來,我可以理解。”
“但是從我們在恐懼之城的遭遇來看,有些情報的隐瞞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可能會造成人員的傷亡。”
她環視着在場的各人:“如果你們聽到這裡,仍然選擇隐瞞的話,我希望當不好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們仍然能夠保持堅強和堅定,不要後悔自己曾經的隐瞞所帶來的痛苦,也不要有負罪感。”
“當你選擇做這種别人不理解的事情的時候,就注定了你要承擔起這一部分的責任。”
沈勝男的妝容早就花得不像樣子,原本精緻打理的頭發和衣服也不像樣子,甚至她身上佩戴的各種珠寶首飾都丢了不少。但是她此刻卻像是坐在采訪的鏡頭前,自信地侃侃而談。
林桃桃徹底冷靜了下來,咬着嘴唇,後悔自己剛才的行為。
其他人也沉默着,沒有人說話。
沈勝男自然不指望幾句嘴炮就能夠打破别人的心防,她将自己的頭發收攏了下:“作為誠意,我先來分享一個情報。”
她側過身,把自己的衣領往後拉了下,露出自己後頸那一塊異物:“這是來了恐懼之城後,突然出現的,你們有人知道這個是因為什麼嗎?”
林桃桃的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過,期待着某一個人可以開口。
神棍面露難色,李飛飛一臉茫然。
露露和老滑頭都扭開了臉,誰也沒有張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