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師父!”
别瞎叫!誰是你師父?!
老滑頭一翻白眼,這會兒實在是顧不上罵她,隻等秋後算賬。
有了他們的支援,小婉終于得到空隙,拼着後背上挨了一刀,抱着豆芽逃了出來。
護衛隊的衆人立刻把她們母女兩個保護起來,小婉她老公也被人趁機拖了回來。
豆芽已經吓得隻知道哭,話都說不出來了。
錢尋還是一派閑适的模樣,見小婉和豆芽逃脫也不生氣,反而歎氣道:“我本來隻想要一個通行資格的,你們為什麼要讓如此逼迫我呢?”
别人都看着她,生怕她又下達什麼可怕的命令。
隻有李飛飛注意到,挾持他的人突然放下了刀劍。
怎麼?他想開了?決定棄惡從善了?
然後李飛飛就眼睜睜地看着這人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煙花筒似的東西,對準榕樹覆蓋範圍外的天空,用力一擰。
伴随着尖銳的破空聲,一顆信号彈沖出了這個小小的院落。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李飛飛終于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地躲到了護衛隊的保護下,一邊瑟瑟發抖一邊查看傷員的情況。
老滑頭看準時機,拖着林桃桃就跑回了自己人的陣地。
林桃桃的手臂上已經多了兩處輕傷,她還處于激素上頭的狀态,覺不出疼痛來,隻是想着一件事:“他們這是做什麼?難道外面還有聯合會的人埋伏?”
老滑頭沉聲道:“隻怕不是聯合會的人。”
那能是誰?
林桃桃還在想誰會跟錢尋這種瘋子合作,突然就一陣煙氣飄了過來。
沈勝男臉色大變:“他們竟然放火?!”
“是啊,放火了。”錢尋語氣輕松得仿佛自己處于火場之外似的,“這還是我出的主意,不錯吧?”
“這個瘋子。”神棍低罵一聲,然後揚聲道,“先組織人撤到安全的地方去!記得找個上風的地方!”
他不是光動嘴,喊完這一聲,就去幫忙擡傷員了。
錢尋笑了下:“人能撤,樹能撤嗎?”
“樹婆婆,離了這棵樹,你老胳膊老腿的,還能攔住誰?”
“我想要的不多,但你非要用越來越多的人命來換的話,我也沒辦法。”
林桃桃腦子一熱,拎着消防斧就要沖過去——但是被沈勝男眼疾手快抓住了,或者說沈勝男就防着她這樣呢。
“冷靜點,這人不是我們能處理的。”沈勝男低聲道,“而且這種事情,我們沒有權利替樹婆婆做出回答。”
樹婆婆沉默了,那些對錢尋緊追不舍的樹根也停了下來。
“恐怕是要妥協了。”老滑頭歎氣,“老頭說話辦事最怕的,就是這種動不動就掀桌子的人。”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林桃桃看着滿臉輕松的錢尋,再看看慌亂地去搶救火場的衆人。
不對,她隻是沒有同理心。
别人所遭遇的痛苦和災難,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她隻在乎自己的利益有沒有拿到手。
孟焰說得對,這個人真的很危險。
樹婆婆也看着火場,短短的幾秒之後,她就像是被人抽幹了渾身的力氣,那些原本張牙舞爪的樹根也萎靡地垂下來。
“你走吧,我給你通過。”
“那真是謝謝了。”錢尋面帶笑容,對她彎腰鞠躬,“感謝您的寬容,以及,您的審時度勢。”
說完,她轉身,帶着聯合會的狗腿子們,在衆人仇恨的目光中,風光無限地走了。
“……你們也先去看看着火的地方吧,”樹婆婆疲憊地說,“不要再出現不必要的傷亡了。”
“好。”沈勝男放開了林桃桃,“您保重身體。”
樹婆婆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林桃桃看着樹婆婆落寞的身影,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但是當前的情況不允許她感傷或者回憶,她轉身,随着其他人一同跑向了火場的方向。
在火場之外,是彼此安慰的居民們。
在火場之内,是黑煙缭繞,是火舌無情舔舐着一切。
林桃桃的目光越過火場,在煙霧和火舌的另一端,是一道道白色的身影。
“公——孫——泓——!!!”
公孫泓滿臉悲憫地看着她們:“又見面了。”
林桃桃目眦欲裂:“你們為什麼這麼做?”
“我們來迎接迷路的孩子回家。”
林桃桃心髒猛烈一跳,看向混亂的人群。
豆芽呢?
豆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