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往石椅上一靠：“我也餓了。”

幻笙沒好氣地說：“還得我給你做吃的呗？”

男子聳聳肩：“師尊不應該給徒弟做吃的嗎？”

“那當然不應該了！平日裡都是我給師尊做吃的！”

“你也有師尊？”

“那當然了！”提及師尊，幻笙不免驕傲起來，“我師尊是北鬥天尊，也是你的師祖，日後你就能見着了。”

男子的眼神中再次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神情，幻笙站起身，一邊找吃的一邊說：“算了，我做就我做吧，想來你剛化形，應該也不會弄，不過你可得學着點，玉清宮雖然有宮人做飯，可身為徒弟，時不時給師尊泡杯茶，熬碗湯，做些糕點什麼，這些還是要會的。”

幻笙瞥了一眼洞口，隻見洞外亮光點點，頓時奇怪：“天亮了嗎？”

她走出洞外一看，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住了。

天空中像是飄着大片大片五彩的綢緞，輕盈蕩漾，彎曲盤旋，忽明忽暗，那綢緞發出紅的、藍的、綠的、紫的光芒，從淺到深，應有盡有，那光芒無邊無際，像是海角，也像是天涯。不，與其說是綢緞，到不如說是五彩的煙霭，既神秘又壯麗，幻笙簡直看呆了。

黑衣男子走出山洞，站在幻笙的身側，與她一起仰頭看着天空。

“這是什麼？”幻笙喃喃地問。

“極光。”

幻笙扭頭看向他，那柔和的五彩之光在他臉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光線，一時間她竟說不出人和景究竟哪一個更讓她震撼，幻笙心中莫名的情愫湧動，一時怔怔不能言。

男子見她癡愣的模樣，又解釋道：“極北之地的冬日，天空中經常出現這樣的光，這裡的人把它叫做極光，有時轉瞬即逝，有時也會停留好幾個時辰。”

“極光。”

男子颔首：“是的。”

“我是說，就叫極光。”

男子疑惑地看向她，幻笙的眼神無比堅定：“我想好了，你就叫極光，現在你可以行拜師禮了，你跪下向我磕三個頭，從此以後，我是你的師尊，我會用生命保護你的。”

男子眯起眼睛：“用生命……保護我嗎？”

幻笙用力地點了點頭：“我向天地起誓。”

天地一片寂靜，無垠的蒼穹之下，仿佛整個洪荒宇宙就剩下了他們二人，極光飄飄灑灑映在他們身上，給他們鍍上了一層溫暖絢麗的色彩。

男子跪下，鄭重地向幻笙磕了三個頭。

兩人回到子殷的山洞裡，幻笙找了些吃食，簡單做了魚湯，又烤了牛肉，與極光一起圍着火爐吃完。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吃飽了之後幻笙才覺得靈力全部恢複如初。

她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子殷，找了一張熊皮毯給他蓋上，又将火爐燒旺了些，添了好些幹苔藓。待做完這一切，她和極光靠在火爐旁的石壁上，蓋着毯子稍微休息了一會兒，等天一亮便收拾好自己的包袱走出山洞，幻笙把洞口的鹿皮簾子挂好，輕歎了口氣：“我能做的都做了，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造化吧。”

說罷，她帶着極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碣澳山。

兩人飛了很久才離開了極北之地，拜師禮行過之後，幻笙便将極光當成正兒八經的自家徒弟了，她擔心極光靈力不夠，便把玄鳥羽給了他，自己則一直靠着靈力飛行，難免有些疲憊。天色暗下之後，他們剛好到了一座海邊小城，幻笙決定在這兒休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