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沈錦之一跳。
沈錦之看着之前在旅行團中表現得十分冷靜的趙行,頓覺人不可貌相。
隻見不遠處有一長條狀生物,在草叢中遊動,“窸窸窣窣”的聲音随之而起。
沈錦之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光線照過去,那聲音已經遠去。
沈錦之拍了拍趙行的肩,以示安慰,他道:“沒事了,它已經走了。”
沒有聽到趙行的聲音,沈錦之轉頭一看,就看見青年眼下的晶瑩,沈錦之有些措不及防,“怎麼這麼怕蛇啊。”
“嗯。以前還小的時候,大概十歲這樣吧,我和朋友一起去家附近的動物園玩。那家動物園不是官方的,就是本地人買些貓貓狗狗養在一起,我們付費去看。其實也不叫動物園,但是開得久了也就這樣叫了。”
趙行吸了吸鼻子,有些失态,“那會老闆新進了一條蟒蛇,但是賣的人沒有跟老闆說那條蟒蛇已經快半個月沒有吃東西了。前一天籠子沒有關好,等我們準備回去的時候,蟒蛇出來了。”
那天的場景趙行至今難忘,蟒蛇一圈圈地纏在他身上,四肢被束縛,胸腔被擠壓,窒息讓他頭腦發暈,他記得和蛇對視上的那刻,冰冷、死亡迅速攫取了他的呼吸。
雖然僥幸得救,但趙行對那天印象深刻。
陰影猶在,以至于不經意看到那看不清全貌的蛇,被其狠狠地吓了一跳。
“其實我也怕蛇。”謝喚不經意地站在趙行面前,擋住他看向蛇離開的方向,“看到蛇的時候,腿啊手啊都會顫抖,根本來不及反應。可是沒辦法,如果不逃,可能會死。我們不能逃避,你得想想什麼東西分散注意力。誰也不想葬身蛇腹,何況你的家人會擔心的吧。”
“謝……謝謝。”
似乎沒有料到謝喚會這樣開口,不過聽到謝喚這番話還是由衷開口。
趙行暗道:看來他也不是全然冷漠的人。
從沈錦之口中聽到謝喚這個名字,趙行是好奇的。
他們和沈錦之來之前相處過一段時間,對這位溫和的導遊是信服的。
但是沈錦之的溫和是對所有人溫和,這種感覺,像是塔拉林斯山的山風,每個人都能得到來自它的洗禮,卻沒有人是特别的。
乍然聽到這位年輕溫和的導遊對一人大肆誇獎,甚至提到的時候眼中暗含星光。
所以趙行想象中,這位叫“謝喚”的人自當如天上驕陽,林間清風。
可是真正見到的時候,他大失所望,穿着阿塔木鄂族傳統服飾是少年有着一頭白發以及俊美的臉龐,但是他給人的感覺是邪性的,眼中常含惡意、厭煩。
所以當他對趙行幾人的請求猶豫時,趙行并沒有震驚。
可是當沈錦之對謝喚說出那番話時,趙行完完全全震驚了。
對萬事萬物溫和得過分的青年也有了自己的優待,有人成為了他的特别。
如今,看到謝喚默不作聲的關心,趙行啞然失笑,“雖然還是很害怕,但也會好好克服的。”
謝喚微不可察地點頭,步子卻沒有離開。
一旁的沈錦之當然看見他這番動作,面帶笑意。
謝宅很大,并不是傳統的阿塔木鄂族建築。從正門進來,穿過一個個的連廊,經過數個款式一樣的燈籠,再路過一間間緊閉的房間。
三人并沒有察覺到任何特别,可要說異常,還是有的。
靜,特别安靜。
這是沈錦之奇怪的地方,雖然已經快十二點了,可是偌大的宅子卻沒有一點聲音,走在連廊,能夠聽到腳踩在地闆上的聲音。
“咚、咚、咚”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阿喚你以前在這個時間點來過謝家嗎?”
謝喚搖頭,“自從八歲那年回到謝家,我在謝家隻待過一兩年。而且那些時候,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敢在晚上亂跑。後面……後面就出去一個人住了。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在晚上過來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