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戀。

雁沉強行按下他的手指：“你送了我戒指，我也給你一個，這隻是禮尚往來。”

雁沉拿完碗後洗過手，指腹微涼而濕潤，原書行反手拉過他的手，權當沒聽見：“你的臉紅了。”

雁沉努力維持冷淡的表情：“我都說讓你閉嘴。”

原書行不張嘴也有一百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意思。

他拿出手機快速打了幾行字，然後将手機的音量調到最高。

智能語音助手盡職盡責以最大音量讀出他打在上面的一串文字：

“沒事的阿沉你不用害羞我知道你超愛我的我也愛你我就知道你也早就想要和我結婚了早知道我們在一起那天就應該和你求婚的我們要不現在就去領證吧結婚照今天來不及預定可以明天再拍你覺得怎麼樣……”

雁沉：“……”

雁沉在想如果語音助手有一天擁有了自我意識會忏悔今天的助纣為虐嗎。

語音助手截然而止，打斷原書行施法的不是雁沉，是原書行手機上打來的一通電話。

陌生的聯系人，但是電話号碼有些熟悉。

雁沉松了口氣，示意原書行先接電話。

“是東隊長嗎？您好，我是原書行。”

東宿沒有意外原書行能認出他的電話，他客氣地和他問好：“您好，原先生，抱歉在這個時間給您打電話，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原書行心想當然有打擾，不然他說不定已經和雁沉出門辦結婚證了。

“不會打擾，東隊長突然聯系我，是有什麼急事嗎？”原書行笑着應，完全聽不出來他心裡在想相反的意思。

原書行垂眸看到雁沉給他戴上的戒指，轉了一圈，心情又上揚幾分，笑得更加真心實意。

東宿：“确實比較緊急，我先和你簡單說一下情況。”

“請說吧。”原書行拉着雁沉的手坐到沙發上，将手機點開免提放在桌上，繼續将剛才的削完皮的雪梨切成塊擺進盤子裡。

東宿的聲音從揚聲器傳出來：“是這樣的……”

東宿隸屬的臨時異變事件處理隊是緊急成立的，所以配置比較簡單，隊伍内分為行動組和調查組，調查組負責走訪調查異變發生的情況，行動組制定應對措施并進行處理。

上午倒塌的智豐大樓是今天最大的異變爆發點，死亡人數超過三位數，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和恐慌，是調查工作的重點。

但棘手的是異變加上爆炸，當事者和目擊者要麼畸變為異種，失去人類理智，要麼都遭遇襲擊，死傷昏迷，這對現場情況的調查造成了很大不利。

唯一的幸存者是智豐的董事長，名字為章慎的覺醒使卒，這場爆炸正肇始于他突然覺醒的能力：定向爆破。

異變事件處理隊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将被埋在樓内廢墟中尚有生命體征的章慎帶回了隊裡。

人類覺醒後的身體素質和恢複能力都得到增強，再加上章慎的傷勢得到及時處理，他很快清醒過來，身上最嚴重的傷勢是被鋼筋壓斷的右腿，需要幾天的恢複時間，暫時還不能行走。

根據章慎交代，他當時正在聽下屬如同幼兒園手抄報般的報告，一時發怒沒有控制住情緒，把正在做彙報的下屬連着整個報告廳引爆了，然後就在爆炸中失去意識，後面發生的事情他就都不知道了。

章慎說話時很冷靜，負責審訊的隊員卻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深重的死寂和悲傷，忍不住多安慰了一句：“你别太自責了，這也不是你的錯。”

章慎幽幽地與他對視：“我是在後悔，我當時怎麼沒炸原書行的大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