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玩偶熊高度在半米左右,通體棕色,毛絨柔軟,手感很好,眼睛是兩顆深藍色的玻璃珠,是大海深處的顔色,深海以風平浪靜的表象隐藏着海底萬物的生與死。
原書行覺得雁沉也像大海,他以他崎岖的浪漫細胞如此想着,他們如果一起去海邊,那他面前就有了兩片海洋。
原書行盯着玩偶熊看了一會,又想,它不會也突然發生異變吧?
玩偶熊放在離雁沉這麼近的位置,雁沉又在睡覺,豈不是很危險?
這麼大隻玩偶熊呢,這多不安全。
原書行輕手輕腳地将玩偶熊移了個位置,從床頭移到了衣櫃邊,看了一會,又把它挪到了陽台上,仍嫌不夠,幹脆鎖進了衣櫃裡。
玩偶熊:……
玩偶熊:收起你那過剩的危機感。
原書行換了輛備用的車,按着東宿發來的定位開到目的地。
雁沉倦意未消,下車後靠在車邊打了個哈欠,突然想起什麼,“你是不是還有事沒和我說?”
原書行低頭聯系東宿,“有嗎?”
“‘我回家再具體和你說發生了什麼’,”雁沉逐字複述出原書行在學校見到他時說的話,語調上揚,“沒有嗎?”
“噢,這個啊。”原書行恍然大悟,攬過雁沉的腰,把他的姿勢由靠着車變成靠着自己,笑容洋溢,“當時這不是忙着求婚嘛。”
雁沉接受了這個理由,語氣懶洋洋的,在太陽下眯了下眼睛,“嗯……那你現在告訴我。”
原書行想了想,湊到雁沉耳邊很小聲地說:“……”
雁沉沒聽清,“你說什麼?”
“我說……”
原書行餘光見到親自過來迎接他們的東宿,原本到嘴邊的話音一止,又覺得這樣顯得太突兀,順勢在雁沉臉上親了一下。
認真等待回答的雁沉:?
正好看到這一幕的東宿:!
趁着東宿還沒走近,原書行在雁沉耳邊補充了一句話,語調又快又輕,帶着哄人的溫柔,“我回家再和你說,這次一定,我保證。”
與雁沉說完,原書行松開手,轉身就笑容燦爛地和東宿打招呼,好像剛剛無事發生,“東隊長。”
東宿腰間仍帶着那把長刀,腳步平穩,走動間刀身沒有任何晃動。
明明是這麼肅殺的場面,雁沉卻想起了他被原書行命名為“水果忍者”的滑稽名字,忍不住抿緊了唇。
不知道他的刀叫什麼名字……
他記得水果忍者遊戲裡有把叫“北極光”的刀還挺好看的。
“原先生。”東宿在距離他們半米處停下,朝原書行點頭,又有些遲疑地将目光投向雁沉,“這位……?”
時間倉促,東宿隻調查了原書行和工作經曆,并未對他的人際交往做出了解,但東宿想到剛剛的那一幕,推測他應該就是原書行那位沉睡的睡美人……不,是睡午覺的愛人。
為了應對異變情況,東宿連續幾十個小時都沒什麼機會休息,雖然面無疲色,但思維有些不受控制,差點竄頻到最近給妹妹講的睡前童話故事上。
好在此時雙方都不知道對方腦子裡奇怪的聯想。
感謝人類大腦運行的封閉結構。
雁沉主動上前一步,微微颔首,他的嗓音本身偏冷調,但語氣禮貌,“你好,我是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