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雁沉放在外面，無疑是個殺傷力極大的定時炸彈。

東宿的暗示很明顯，但原書行絕對不可能将雁沉交給異變事件處理隊。

監禁、研究、格殺……原書行能猜到無數種可能會被施加在雁沉身上的可能，他一項也不允許發生。

“怎麼處理？”

原書行放下手，笑了一聲，“阿沉是我的愛人，自然會和我待在一起。”

他的語氣很自然，東宿卻從中聽出了一種強硬的不容置喙。

“你知道他的情況，”東宿不欲幹涉他們的感情，但理性與職責都讓他必須插手，“你能夠控制住他嗎？”

原書行笃定地微笑：“我可以。”

東宿不知道原書行哪裡來的信心，“這次隻是僥幸，況且雁沉一旦爆發，不僅會對你造成傷害，以他的攻擊性……”普通人甚至一般的使卒都完全沒法抵擋。

“我知道。”原書行首次打斷他的話，笑意收斂，語氣平直，“東隊長放心，我會看好他的。”

東宿：“……”

原書行眸光沉暗幽深，冷厲的眉目輪廓，剝去了那副或頑劣或客氣的皮相，某種森冷的内裡裸露在東宿面前，濃重的壓迫感觸目驚心。

“不勞您費心。”

原書行朝前邁了一步，擡手按在東宿肩上，蘊含着某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嗓音落在東宿耳中，一字一句重若雷霆：“我保證，若真有那麼一天，他會與我同死。”

！！

東宿瞳孔緊縮。

某種無比強勢的力量夾在這句話裡擊中東宿的神經，意識一瞬間墜入空白，神經似乎分裂成了無數的碎片，尖銳的、混亂的呓語充斥認知。

發生……什麼……？

這是……我……？

五感皆陷入錯亂的、颠倒的世界，繃緊到極緻，即将要徹底斷裂——

啪。

天光大亮。

東宿猛地彎腰，缺氧般急促喘息，失焦的眼神茫然混亂。

那股力量放過了他，仁慈地撤離，但意識颠倒混亂産生的負面影響一時半會還沒有從東宿身上完全退去。

原書行動手有分寸，僅僅是擾亂而沒有破壞，但沒想到東宿自身的精神就如此紊亂，稍微的幹擾就讓他陷入危險。

眼見東宿胸膛急劇起伏，難掩痛苦。

原書行歎了口氣，俯身替他順了下背，語氣與眼神都恢複了平常，“抱歉突然動手，我向您道歉，您可以反擊。”

“……”

東宿深呼吸了幾次，才恢複對外界的感知能力。

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東宿聽見原書行問：“現在能夠相信我了嗎？”

東宿終于穩定心神，甩了甩頭，擡眼直起身。

他的嗓音有些幹澀：“你……這是你的異能？”

原書行并未向他抱有殺意，所以突如其來的侵襲東宿并未察覺。

東宿剛剛命人将姜啟帶下去調查，沒有休息的時間就過來找原書行。

連續受到兩次精神攻擊，東宿艱難地控制自己的意識清明，五指緊握刀鞘。

與姜啟悄無聲息的催眠不同，原書行帶來的精神沖擊存在感和侵略性非常強，東宿能察覺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部分已經原書行有所收斂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