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慎幹脆沒說話,擡眼直直盯着原書行,目光森森尤為瘆人,大有一副破罐破摔的打算。
十分鐘早到了,秦因綸死哪裡去了!
他就知道大學生靠不住。
原書行靠在沙發背上,一手懶散地撐着下巴,另一隻手在雁沉松口後随意搭在大腿上,鮮血從被咬爛的繃帶裡滴滴答答地滲出來往下淌。
始作俑者不知何時趴在了原書行的腿上,側着頭與章慎的目光對峙,泛青的眸光比之更為兇殘,顯然還沒放棄他的攻擊目标。
原書行身處兩位目光不善的人之中面不改色,懶懶調笑:“那我猜一下,章董難道是為了祝福我們喜結連理?”
發生了這麼多事,原書行也是突然才想起他和雁沉的結婚證還沒辦,雁沉的情況更是不知道能不能恢複、要多久恢複。
不知道雁沉現在的狀況會不會乖乖配合拍照,萬一在民政局裡把人家給咬了那就出事了……還是應該想個妥帖合适的方式。
他手指動了動,很輕地摸了一下上面的戒指。
雁沉給他挑的戒指材質恨特殊,通體純黑,牢固的箍在指根上,镌刻着暗銀色的花體縮寫。
這是雁沉親手給他戴上的,原書行就沒打算摘下來,自始至終都好好戴着。
原書行克制着目光不去看雁沉手上的空蕩,那裡本該和他一樣戴着戒指的地方。
雁沉不愛佩戴飾品,本來原書行送給他的戒指就擔心太緊會讓他戴着不舒服,特意稍稍調松了一些,不刻意去摘不會掉下來,但這隻是針對正常情況而言,就雁沉異變後撲騰的樣子,手上根本戴不住東西,早不知道什麼時候丢了。
原書行有點遺憾,但僅僅是一點。
這都沒關系,他再送幾次都可以,隻要雁沉能想起來。
原書行心轉如電,所想的内容神情沒顯半分,臉上的笑意八風不動。
雁沉沒有原書行的手轉移注意力,盯住章慎的目光越來越尖銳,稍稍撐起身子,躍躍欲試就要準備撲上去。
然後被原書行揉了揉頭發固定在懷裡。
很奇怪,明明頭上的手的力道與自己相比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但雁沉就是感受到了一種格外沉重而壓抑的東西從熟悉的觸碰中傳來。
溫暖的、深重的、窒息的,如同剛落過一場大雨的濕熱暮色。
不知名的濕潤的情緒剛漫湧上來,又如潮退去。
雁沉懵懂地眨了眨眼,動作一卡,轉頭仰着去看原書行,沒在男人臉上看出任何與感覺。
原書行低頭:“怎麼了?”
雁沉伸手去拽原書行的手,翻來覆去也沒看出任何東西,露出一種困惑的表情。
原書行任由他看,很耐心:“我的手怎麼了?”
雁沉似乎想要解釋,被遺忘的語言功能卻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遲疑半秒,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生硬的:“喵……嗚?”
雁沉在說什麼?
原書行一愣。
不是。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