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老妖來了。”

猴子沖進教室，拉住門框，差點兒刹不住車。

話音剛落，語文老師走進教室，她身材微胖，頭發燙成細密的小卷兒，眉頭正中心有一顆痣，不說話的時候，表情很兇，說話的時候表情更兇。

“烏煙瘴氣，黑闆呢，怎麼沒人擦？”

李紅梅用力敲着黑闆，粉筆灰揚起來，她用手扇了扇，咳嗽幾聲，指着窗，“開窗、開窗。”

值日生急忙上台擦黑闆，上節是堂哥的課，他拖堂不說，還在黑闆上留了筆記，所以黑闆沒擦。

“麻利點兒。”

李紅梅叉着腰等得不耐煩，她把卷子往講桌上一砸，“來，語文課代表，發下去。”

“你們班這個語文啊，考得一塌糊塗，要不是有個年級第一撐着，我得氣死。”

說完，她靠在講桌上，拿着粉筆等大家傳好卷子。

芈夏拿到自己卷子，128分，比較滿意的分數，她對自己的語文一直沒有太多關注，保持分數就行，沒想過要在語文上挖分，要上130太難了。

于思蕊語文也不錯，124分，她的卷面是閱卷老師一看就想多給分的那種。

“哥，牛逼啊你。”

最近被沈淮深震驚太多次，聽到趙承驚呼聲，芈夏回頭，心想這人語文是有多高？

68！

68？

“68分是怎麼考出來的？”

趙承說出了芈夏的驚訝，閉着眼睛也不止這點兒分數啊，語文這個科目，想考高難，想考低更難，不及格的人少之又少，基本上低于70分的人得回爐重造。

“咱們班第一名，139分，”李紅梅歪頭，“尹秋水，來，站起來我認認人。”

這個名字太不出名，一時間大家尋人都不知道往哪兒看，直到最後一排的尹秋水站了起來。

李紅梅皺眉，“怎麼坐最後一排，戴着口罩幹嘛？摘下來，我看看寫出這麼俊俏作文的小夥子長什麼樣。”

全班的目光都落到了尹秋水身上，等待，無疑是一種沉默的壓迫，尹秋水摘下口罩。

芈夏率先看向大家的反應，或驚訝、或同情、或失落，很複雜的反應，她回頭看了一眼，了然。

“好可惜啊，他眼睛這麼好看。”

于思蕊小聲嘟囔。

确實可惜，很嚴重的唇腭裂，已經影響到五官，芈夏說不出自己心裡的感覺，但她知道同情、驚訝、失落，對他來說，這些目光都不算友善，她低下頭看自己的卷子。

“挺好看的嘛，大大方方露出來多好。”

李紅梅說完話，讓人坐下，開始講卷子。

突然她想到什麼，停下來，“來來來，你們班還有個大神，沈淮深給我站起來。”

“人在那兒？讓我看看什麼智力低下青少年，能考個68的分數。”

沈淮深本來要起身，聽見這話不動了，舉手示意李紅梅，“老師，這兒。”

“就你？”

李紅梅盯着沈淮深看了幾眼，本想發怒，但沈淮深目光平靜的看着她，對視之下，她吐槽道：“怎麼回事兒？母語沒學好？我看了你那作文，就寫了三百字，你這是态度問題。”

“不是，手斷了，寫不動，下次一定考高點兒。”

沈淮深指了指自己手，還吊着呢。

身後人這語氣，芈夏真心覺得，他寫三百字作文，已經算很好的态度了。

李紅梅有點印象，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既然如此，她氣消了些，“行，下次考高點兒。”

一個月後，半期考試結束。

依舊是李紅梅，依舊是一樣的對話。

“現在手沒斷了？”

李紅梅拿着沈淮深的卷子咬牙，“承諾的考高點兒，就高了二十分，88，你是連及格線都不願意碰一下啊？”

說着，李紅梅把卷子甩到地上，“看看你閱讀寫的什麼狗屁玩意兒。”

芈夏了然，這人語文成績是真的差，和手沒有任何關系。

他文科成績都很拉垮，但就是這樣拉胯的文科，也無法撼動他理科又是全年級第一的位置。

隻是這語文确實有點拖後腿，和她有四十分的差距。

芈夏這次語文考了125，數學111，英語139，數學比之前進度了一點點，但不明顯，理綜的話，物理也有點拖後腿。

按照沈淮深目前的成績，數學146，英語135，物生化也很強，分文理科後，他語文不拖後腿，那就是一騎絕塵的程度，語文這東西認真點兒，閱讀大題學一下大題套路，應該很容易提升的，不過作文就有點麻煩了。

怎麼操心起他的事情？

她還是擔心一下自己的數學吧，沈淮深光數學就拉了她将近三十分的差距，他們互換的話多好，把她語文給沈淮深，沈淮深數學給她，兩個人都立馬提三四十分，芈夏在心裡感歎，他們互換多好。

沈淮深上台拿了卷子，繼續承諾，“下次再考高點兒。”

李紅梅看他一眼，算是信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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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課間，大家還在讨論成績的事兒。

“好厲害啊，他到底怎麼學的啊，數學怎麼能考這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