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沈淮深是吧？”
“不服？”
沈淮深挑眉，揪起陳衛衣領，仿佛對方敢說一個字，他就真敢打人。
八班的人急忙上前，走到沈淮深身邊，勸住他，“班長。”
“班長，算了，别和他一般見識。”
大家提醒他。
芈夏也跟着上前，生怕沈淮深沖動。
看着滿滿圍着沈淮深的人，陳衛不敢再橫，沈淮深松開他，起身。
他看了芈夏一眼，眼裡怒氣還沒消。
“淮深喝水。”
文采撷給他遞水，沈淮深擺手，反手拉上站在原地的芈夏，“走，看看陳翰去。”
芈夏傻眼，雖然拉的是手腕，但看文采撷的表情，很不妙。
走出人群，沈淮深松開芈夏的手，從她手裡拿過水，芈夏有點不自在，他倒是很自然，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動作有什麼問題。
他猛灌了幾口水，問芈夏，“有紙沒？”
“有濕巾。”
芈夏抽濕巾給他，這都是班上準備的。
她回頭，徐露露正在和班上人搬東西回去，她和孫曉曉一起的，快到上課時間了，也不能這麼多人都去看陳翰。
看沈淮深擦完額頭上的汗，芈夏提醒道：“走吧，我們快去快回。”
醫務室，路澤钰也在，陳翰坐在椅子上，醫生正在查看情況。
“剛剛拍了x線，醫生說沒骨折，開了雲南白藥噴霧。”
路澤钰給兩人說明情況，問芈夏：“後來沒什麼事兒吧？”
“沒事兒。”
陳翰急忙問：“我們班赢了嗎？”
“赢了，”芈夏看了沈淮深一眼，加了句，“赢得很漂亮。”
“太好了，”陳翰激動得要站起身，痛得龇牙，“沒白受傷。”
－
晚上，陳翰拖着傷腿在學校門口吃烤串兒，趙承請打籃球的人，非要拉上芈夏和徐露露。
“我哥今天太猛了，”趙承喝着可樂，醉了一樣，抱着沈淮深胳膊，“太愛你了，我就知道，你能帶領咱們八班赢。”
沈淮深嫌棄的推開他腦袋，他給芈夏拿了幾串花菜，芈夏喜歡吃花菜。
芈夏瞪他一眼，心虛的看向衆人，好在大家沒察覺，沈淮深眨眼，示意芈夏吃。
芈夏把花菜遞給徐露露，徐露露搖頭，“我要吃肉。”
“那個陳衛太賤了，”猴子撸着串兒，一臉憤憤不平，“老子哪天找個巷子，拿麻袋套他。”
“你沒看見他被淮哥撞倒的樣子，”趙承笑道：“那表情，太爽了。”
陳翰端起可樂，“班長，以前我不服你，現在，我心服口服，以後你這個班長我認定了。”
說完，他仰頭狂灌可樂，一副義薄雲天的樣子。
其他人也端起可樂，“來，我們敬班長。”
徐露露笑了起來，“他們男生好好玩兒啊。”
“是挺傻的。”
芈夏嘴上吐槽，手裡拿起可樂罐兒，祝賀沈淮深，沈淮深垂眸看她，和她輕輕碰杯。
“八班萬歲！”
“八班萬歲！”
趙承又帶頭中二起來。
耽擱了二十多分鐘，芈夏和徐露露先行離開。
回到家，芈夏打開手機，她想告訴興鶴，自己已經放下偏見，沒有那麼讨厭沈淮深了，但轉念一想，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興鶴應該不在意，還是聊點兒有趣的事情比較好。
【今天我們班打球賽，還挺好看的。】
邊洗涑邊等興鶴回複，芈夏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想到了沈淮深的目光。
【球好看，還是人好看？】
芈夏吐了口裡的泡沫，以前興鶴也會開點兒玩笑，但都是點到即止，最近好像比以前要随性了些，她喜歡這樣的改變，但又害怕這樣的改變，因為猜不透對方對自己的感情。
【自然是看球。】
【興鶴會打籃球嗎？】
【還挺擅長的，你呢，喜歡什麼運動？】
【運動白癡。】
【可愛的。】
芈夏笑了，還擔心興鶴會覺得自己太笨呢，她從小體育運動就不怎麼擅長，基本上所有球類都不太會。
－
快要到聖誕節，寒潮來臨。
“夏夏，我熬的姜茶，分你。”
芈夏擺手拒絕，于思蕊直接拿起她的杯子，“我還沒喝過，準備多了的。”
幾個月的相處下來，于思蕊不像之前那麼小心翼翼，了解芈夏的脾氣後，她現在也會大大咧咧的強行讓芈夏喝自己準備的姜茶。
“啧啧啧，”趙承在身後咋舌，“給你那什麼謝哥哥熬的吧？”
于思蕊臉紅，“怎麼了，不可以嗎？”
趙承一陣酸，“我什麼時候才能有個女朋友熬姜茶啊。”
于思蕊談戀愛了，和高三的一個學長，好像叫謝盛，芈夏知道這回事兒，但她也僅僅是知道，徐露露吵着要于思蕊帶人來看看，于思蕊每次都說下次。
“诶，芈夏，有沒有人追你啊？”
趙承一臉八卦，“有吧？徐露露都有人追，我那天看到人，那男生給她買奶茶，她不要，人家非要塞給她。”
17歲左右的年紀，正是情窦初開的時候，光是班上就有幾對偷偷談上了戀愛，平時偶爾會牽牽手什麼的，班上也有人在追求自己喜歡的人，課間聊什麼知識點沒人感興趣，要是聊點兒誰喜歡誰的話題，那就特别有勁兒。
芈夏自然不會和趙承說這些，“當然沒有。”
“怎麼可能，你這麼好看诶。”
趙承眯眼，“不對吧，你會不會悄悄在談？我看你經常拿手機聊天，不會是網戀吧？”
一語中地，芈夏耳朵尖紅了起來，她厲色道：“怎麼可能？為了戀愛浪費學習時間，這麼愚蠢的事情，我怎麼會做？”
于思蕊莫名躺槍，芈夏急忙道：“沒有說你的意思。”
“芈夏說話不明覺厲啊。”
沈淮深突然插嘴進來拱火，芈夏扭頭，怒瞪他一眼。
“我是肯定你的觀點，這個年紀談戀愛确實是浪費時間，所以，希望你好好學習，拒絕戀愛。”
又是這種口吻，搞得他像是自己監護人一樣，芈夏不爽，“要你管。”
“我肯定你的觀點還有錯了？”
“我才不需要你肯定。”
“那你需要誰肯定？”
“需要誰肯定，都不需要你肯定。”
“我不說話行了吧？”
“可以，最好不過。”
見芈夏生起反骨來，沈淮深不說了，隻是自己也被氣得不輕，甩了筆，出門透氣去。
再回來，他愣了愣，看着自己座位旁邊的文采撷，“趙承呢？”
“他在那邊。”
文采撷指了指自己的位置，趙承朝着沈淮深揮手，露出無奈的表情。
沈淮深用腳踢開凳子，坐下，氣還沒消，他盯着芈夏馬尾，不說話。
芈夏聽見動靜，故意拉闆凳離他遠了些。
沈淮深氣笑了，自顧自地拿出書，開始刷題。
“你在做什麼啊？”
文采撷湊到沈淮深旁邊，她聲音甜美，長相甜美，又會打扮，這麼甜甜的說話，青春期的男生怎麼受得了？
沈淮深也受不了，他喜歡芈夏的聲音，有南方人特有的軟，但太過的話，膩得慌，像劣質甜品，齁人。
“在做題。”
于思蕊正在豎着耳朵八卦後面的對話，聽到這句等于沒有回答的回答，偷偷捂住了嘴巴。
“哦，奧數題诶。”
沈淮深沒有說話，低頭做自己的事情。
“我是想過來請教你幾個題目，”感覺沈淮深态度不太好，文采撷小心翼翼的把卷子推到他面前，“可以嗎？”
意識到自己态度，沈淮深耐下性子，“哪道？”
平時班上有人找沈淮深問題，他都會幫，雖然找的人很少，大家都覺得他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見沈淮深探頭過來，文采撷松了口氣，語氣輕松了些，“這道，這道，還有這道，哦，最後一道大題也不會。”
看着文采撷差不多把整張卷子指完。
沈淮深皺眉，一點兒耐心都沒有了。
這樣的話，晚自習都得一直待在一起了，文采撷邊想邊自責的道：“我太笨了。”
“教不了。”
“為什麼？”
沈淮深挑眉看她，“實話說，我有厭蠢症。”
“什麼?”
“太蠢太笨的教不了。”
文采撷睜大眼睛，不敢相信沈淮深會說出這種傷人的話，還是面無表情的說。
于思蕊肩膀在抖，忍得超級辛苦，芈夏看她一眼，默默遞了張紙，笑淚了。
聽着兩人的對話，芈夏想到自己，她也總是麻煩興鶴，曾經也說過這也不會、那也不會的話，而且興鶴之前有個帖子提過，他做過一個測試，他是智性戀人群。
還發了個動态解讀了一下，他喜歡敏銳的、有洞察力、聰明的頭腦，希望有人和他分享或睿智、或邪惡的想法，渴望思想的碰撞。
芈夏越想越堅定自己的懷疑，心裡像破了個小小的洞，刷刷刷的漏着風，她察覺到，自己不知不覺中也變得多愁善感。
還是問問吧，勇敢的問問。
洗漱完，芈夏打開手機。
【我平時是不是很浪費你時間啊？】
【怎麼這麼問？】
【就是突然想到的。】
【沒有，隻是你乖一點，别老氣我。】
芈夏慌了，瘋狂翻聊天記錄，她哪裡氣到興鶴了？
一定是之前那些愚蠢的錯誤，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