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期末考試，大家都在為考試犯愁。
“诶，你們知不知道，學校門口的書店在賣學霸筆記。”
趙承把零食攤到桌上，學校小賣鋪買的，薯片、軟糖、益生菌飲料。
“露露，我買了你最喜歡的青檸味兒薯片。”
“哇哦，趙承你最近很給力嘛，”徐露露撕開包裝袋，遞到芈夏面前，“你剛剛說的什麼學霸筆記，有用嗎？”
芈夏不想弄髒手，徐露露把飲料遞到她手裡，“促消化的。”
“可惜了，我今天去買，老闆說下星期一才有貨，你要嗎？我到時候多買幾份。”
徐露露想了想，看向芈夏，“我們身邊不就有學霸嗎？”
“夏夏筆記超認真的，而且夏夏最近在整理歸納筆記，她弄的都是考點和易錯點。”
徐露露看着芈夏，調皮的眨眼睛，瘋狂暗示，“想要夏夏的筆記複習。”
芈夏無奈一笑，“我周末給你複印，你們呢，都要嗎？”
“要要要。”
趙承舉手。
“不過我曆史、政治還沒有整理，我可能不整理這兩科。”
芈夏知道自己精力有限，這兩科除了平日上課認真聽，她課下很少花功夫。
于思蕊咬着吸管，道：“這兩科我弄。”
“那行，我複印三份。”
芈夏話音剛落，沈淮深用力敲了一下芈夏凳子，“我呢？”
芈夏看他一眼，“你需要這種東西？”
“你覺得我不需要？”
“不需要。”
“我需要。”
“需要你自己去學校門口買。”
“芈夏！”
沈淮深咬牙，芈夏不理他。
下午，芈夏依舊繞一圈，悄悄到實驗樓頂樓，沈淮深已經到了，正在吃東西，旁邊擺了一份，是芈夏的。
“多加了醋，還給你拿了一份單獨的辣椒，你自己加。”
沈淮深撕開一次性筷子，摩擦的竹屑撲簌簌掉在桌上，芈夏接過筷子，坐到沈淮深對面。
他們坐在靠窗的固定位置，桌角處沈淮深用小刀刻了字母M&S方便辨認，芈夏覺得很幼稚，諷刺沈淮深丢棄不了動物的标記本能，對此，他坦然接受。
吃完飯，芈夏開窗散散味道，實驗樓後面是小花園，往下看小松樹郁郁蔥蔥，但天色不好，陰沉沉的，還下着毛毛細雨。
芈夏最讨厭冬天下雨，蓉城的冬天一下雨就特别冷，地面潮濕滑膩，她神色黯淡下去，嘴裡喃喃自語，“不知道今年能不能下場雪。”
芈夏對雪有種病态的向往，在她心中，雪花是世界上最純潔的東西，受到影視作品的影響，她很想感受一場大雪，後來遇到興鶴，這種渴望更強烈了。
“京都下了好大的雪。”
等芈夏回到桌邊，沈淮深點開朋友圈裡面的視頻，把手機支到芈夏面前，芈夏不以為然的瞥了一眼，眼神一下子就被視頻裡漫天飛舞的雪花吸引住。
“雪好大啊。”
芈夏輕聲感歎。
見芈夏眼神裡流露出滿滿的喜歡，沈淮深問她，“你想看看雪嗎？”
“想啊。”
芈夏眼神依舊在看視頻。
“那這樣，我給你變出一片雪花，你把你的筆記分我看。”
芈夏挪開眼睛，滿眼不相信的看着沈淮深，“你能變出雪花？”
“不相信？”
“怎麼變？”
“答應我你就知道了，”沈淮深耐心哄人，“是貨真價實的雪花，絕對不是什麼模型或者雕刻，能拿在手中那種，不期待嗎？
“你要我的筆記幹嘛？”
芈夏确實心動，不是模型，真的雪花，他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看咯，我瞻仰一下學霸筆記不行嗎？”
“學霸這麼多，幹嘛要我的。”
“幹不幹吧，你就說。”
“給你十秒鐘考慮。”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到時候你再想要，求我都沒用。”
見芈夏還不松口，沈淮深右手支着腦袋，眼神專注的看着芈夏，“十......九......八......”
“三......二......”
“行吧。”
沈淮深笑了笑，從書包裡拿出東西，推到芈夏面前。
“什麼啊？”
芈夏看着眼前包裝精巧的小東西，想伸手拿起來看看，結果沈淮深伸手按住了她，“等等，把你筆記先交出來。”
沈淮深的手指有點兒涼，掌心卻是暖的，被壓住的手指躲在溫暖裡，手背涼涼的，像是覆蓋了一層冰。
這樣的接觸是正常的嗎？對于普通同學來說。
還是她太腐朽？沈淮深眼神一片清明，臉上絲毫沒有意識到不對勁，芈夏都有點懷疑自我了。
她抽出自己的手，剛才冷熱的地方漸漸颠倒過來，手背熱了起來，這種感覺很奇怪。
芈夏盡量控制表情，不外露情緒，她從包裡拿出筆記，“我今天隻帶了數學和物理，周末我還得給她們複印。”
“沒事兒，我去複印就行。”
沈淮深伸手。
“好吧。”
芈夏把物理交到沈沈淮深手裡。
沈淮深挑眉，芈夏愣了一下，“數學你看什麼啊？”
“看看你有沒有什麼錯咯。”
沈淮深從芈夏手裡抽走筆記，然後把東西推向前，“看吧。”
芈夏想罵人，暗自诽腹，什麼叫看她有什麼錯，他是借人筆記看，還是給人糾錯來的？雖然他數學很好，也不能這麼狂妄吧？
再說了，什麼東西啊？包這麼好幹嘛？
芈夏心裡抱怨不斷的撕開金粉色包裝紙，晶瑩剔透的一角露出來，她手指頓了一下，好奇是什麼材質。
“氧化鋁，人造藍寶玻璃，材質堅硬、耐磨。”
“貴嗎？”
“不貴。”
芈夏安心的剝開包裝紙，眼睛一下子就被玻璃裡的雪花吸引，完美的恒星枝晶，很夢幻的六角星形狀，樹枝狀的側支清晰可見。
她拿起雪花，對着窗仔細看，能看到微微折射出金屬般絢爛的光澤，太夢幻，也太完美，她看呆了。
“喜歡嗎？”
“好喜歡。”
沈淮深的呼吸就在耳邊，芈夏耳根一下一下的紅了起來，不是因為對方的靠近，而是因為她下意識的袒露了内心想法。
“怎麼做到的？”
“先祈禱一場大雪，然後然後拿上凍好的載玻片，到室外等待雪花落下，隻需要一片雪花，立刻滴上粘合劑，然後從一百多片載玻片裡選出最完美的一個。”
聽起來不麻煩，但是從一百多張載玻片裡選，可以窺見完成難度之大。
芈夏扭頭看沈淮深，讀出她眼裡的意思，他聳肩，語氣輕松的道：“至于剩下的，交給專業人士就行。”
“怎麼樣？這個交換很值吧？”
芈夏耳朵又紅了起來，“我才不是為了值才交換的，就算是值也是因為我很喜歡雪花。”
“喜歡就好。”
沈淮深輕聲道。
晚上的時候，芈夏在燈下愛不釋手的翻看，燈光下的雪花更夢幻了些，折射出五顔六色的光斑，好像用一個特别的視角窺見世界，她湊得很近，臉上露出癡迷的笑容。
在家裡，她不用隐藏自己的喜歡和激動。
她問過沈淮深，這片雪花一輩子都不會化。
“真的好漂亮啊。”
芈夏感慨，記得去年京都下大雪，興鶴說過有機會給她帶雪花，那時候她問怎麼帶，興鶴沒說。
現在，一個從京都來的同學給她帶來了，這是芈夏收到過最特别、最讓人意外、也是最合心意的禮物。
沈淮深。
真的讓人意想不到，他也會有耐心做這樣的東西，而且做得這麼完美，堪稱一件藝術品。
芈夏拍了一張照片，點開興鶴頭像，想發送時，手指卻猶豫了，興鶴問的話，她該怎麼回答呢？
告訴他班上男同學送的？他會不會誤會，而且感覺像是有人捷足先登了似的，興鶴會不會不開心？
正在猶豫的時候，興鶴發來了消息。
【今天開心嗎？】
【你怎麼知道？】
芈夏放下手裡的東西，掀開被子上床。
【猜的。】
【因為什麼開心呢？】
因為收到了超級棒的禮物，芈夏想了想，換了個說法，【因為一個很漂亮的小玩意兒。】
她把照片發了過去，【好看吧？】
【誰送你的？也太有心了吧？】
告訴興鶴嗎？看到太有心這幾個字，芈夏猶豫片刻，回：【不是誰送的，拿東西換的。】
【換？怎麼換？】
【就學校的活動，類似跳蚤市場，和陌生人交換東西。】
【我怎麼不知道學校有跳蚤市場？】
芈夏咬唇，說謊的感覺可真不好，她不知道怎麼回複，興鶴追問，【陌生人嗎？】
【嗯，陌生人。】
【那你用什麼東西換的？】
【筆記，我的學習筆記。】
【他很需要筆記嗎？】
芈夏受不了了，興鶴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打破砂鍋問到底，一直追問不停，她隻能順着他的話回：【應該很需要吧，他一直求我來着。】
【怎麼求的？】
【就各種求，說自己太蠢聽不懂課，懇求我和他交換筆記。】
【太蠢？他真這麼說的？】
芈夏：“......”怎麼感覺興鶴今天有點兒不對勁？
他不相信她的話嗎？還是說因為自己撒謊才這麼心虛？
芈夏惶恐不安，隻能誇大其詞的道：【是，他真這麼說，而且我也感覺到了，他确實好像有點笨。】
【不然怎麼願意把這麼漂亮的東西拿出來和我交換呢？】
【你說是吧？】
【是，說得對，笨蛋連名字都不配擁有。】
芈夏：“......”越來越奇怪了，興鶴是在為誰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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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芈夏把複印好的筆記給大家。
“太好了，我這次絕對能考好，進個前十沒問題吧？”
徐露露高興得跳了起來。
趙承把複印紙拍得啪啪作響，“我這兩個星期就死啃筆記，要求不高，我爸說了，能進前三十，給我買台最新款遊戲機。”
“前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