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李雲天睡得并不安穩,夢裡他一直能聽到各種吵雜的聲音。
好像有人在喊他,可他連對方喊的什麼都聽不清。
隻覺兵荒馬亂,不知所雲。
李雲天醒來時,發覺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剛睡醒的昏沉腦袋還隐隐作痛。
他蹙眉坐起,發現李小雲已然先行起身了。
“李小雲,幾點了!”
李雲天放聲喊外頭的人,可這一出聲,他突然就覺着有點不對勁。
“李…小雲……”他放低聲音,嘗試性地再講了一句。
聲音……如方才一般,沒有任何變化。
他的聲音,怎麼…怎麼突然變了?
踢踏的腳步聲從房間的衛生間傳來,有人推開酒店裡的浴室玻璃門,大步朝卧室走來。
“怎麼了?哥,你剛剛是不是喊我了?”
李小雲推開門,探頭問。
“我…”李雲天嗫嚅着,突然有點不敢發聲。
“你咋了?不會病了吧?”李小雲關切地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探他的額頭。
“沒有!我好着呢!”李雲天被他這般弄得有點别扭,一把揮開他的手,說話的别扭都一下忘了。
“你……”這回,輪到李小雲愣住了。
他上下打量着李雲天,目光有些驚疑不定。
“不就是聲音突然有點變了嘛,你不要這麼大驚小怪的。不過也奇怪,我也早過了變聲期了啊,怎麼聲音還會變化的?”
這說了兩句,李雲天也漸漸習慣了,不那麼别扭了。
不就是音色突然變柔變細了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除了聲音有變化……有沒有别的什麼感覺?”
“沒有啊,我能有什麼感覺。”李雲天莫名其妙地看着李小雲,這小子怎麼問這話時表情小心翼翼的。
“沒…沒……”李小雲站起身來,“既然你沒事,那快收拾收拾準備出門了。”
“哎!你小子!”李雲天叫住他想問,這家夥看着一臉糾結的肯定有事。可被李小雲一句要遲到了,一看時間……天惹怎麼快八點了。
李雲天火速洗漱完,坐着電梯下到一樓時剛好八點整。
卡點到也不算遲到。
酒店門外,這幾日那輛劇組給他安排車已然等在哪了。
李雲天拉開車門,竟然又看到邵魚薄坐在車内。
“雲天,早。”邵魚薄略略轉頭,朝李雲天和李小雲露出個往常般溫柔的笑,“還有小雲。”
“早啊。”
知道邵魚薄并非作者,隻是作者表弟。少了那份懷疑,李雲天見到他,感覺倒是坦率多了。
“怎麼邵總今天又有興緻來坐我的車了?”
邵魚薄輕輕眨眼,有些躊躇,“雲天……你的聲音?”
“哦,睡了一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細了。”
李雲天聳聳肩,從一開始覺得有點奇怪外,他現在感覺已完全接受了。
“你這聲音變化後,倒是跟一位故人很像。”
“故人?不會是銘複吧?”
“是他,不過你們說話語氣很不一樣,倒不會混淆。”
哈?李雲天一怔。
他聲音莫名其妙變了,不會是因為昨天知道了一些銘複的消息吧?
這還帶影響的?
兒肖爸?
“不過我也很多年沒見他了,聲音也隻是通過手機聽到。”每每提起銘複時,邵魚薄似總有些怅惘。
“你們不是表兄弟嗎?過年過節的不走動嗎?”李雲天問。
邵魚薄搖搖頭,“我家和表哥家來往不多,也就一年見個兩三回。後來表哥考了大學去了很遠的一座城市,聯系就更少了。雖然有他的微信,可總也不知道說什麼。結果連他出事……也是過了好一段時間才知道。”
“這樣……”李雲天邊聽邊點頭,繼續問道,“那聽起來,你們的關系也不是很親厚。那你為什麼要投資拍他的小說?還要做監制。”
根據消息達人沈卓的情報,這位邵總對于《叱咤武尊》可是格外得上心,不僅投資金額高得吓人,而且還特意當這累人的監制。他從前投資的劇,不乏一些超有名的ip,可他也隻是作為投資方而已。
作為投資方,他大可用這超級充裕的資金請個專業人士來監制,可他非自個上,而且還做得有闆有眼的,看着就知道事先有先好好學習了解過,并非外行進來瞎胡鬧。
“第一。”邵魚薄舉起一根手指,眼眸略略彎起,“作為一個商人,投資自是我覺得《叱咤武尊》很有商業價值。”
“至于親自做監制……”邵魚薄看着李雲天,眸光深深。
“因為遺憾吧。”
他輕歎一聲,合上眼眸。
見邵魚薄不欲再說,李雲天也沒再開口。
車内一時間陷入一片靜谧之中,李雲天見邵魚薄阖眼似是暫歇息了,用手肘輕輕撞下右手邊的李小雲。
‘幹嘛?’李小雲以眼神問他。
李雲天伸手比劃了個長方形,示意他想要包裡的劇本。
李小雲一邊從包裡拿出劇本,一邊眼裡明晃晃寫着‘你怎麼突然這麼努力了’這幾個字。
李雲天不理他,拿過劇本便就開始看今天的戲份。
李小雲‘說’得沒錯,李雲天确實很少在某件事上這般努力過,更沒有在這麼細枝末節的時間還時刻把握。他自小天賦卓越,做什麼事都感覺難度不大,隻要稍加努力都可以做得很好。
出演李慕一感情戲這塊,估計是李雲天從出生來遇到的最大困難了。
可如今,李雲天實在是很想把這件事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