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攝像頭。”陳複銘指指一側,街角一個攝像頭正對着他們的方向。
“好吧。”李雲天順着陳複銘的手指看了一眼,隻得氣餒地又乖乖坐回去。
“在這裡,不能像從前一樣随心所欲用仙術了。是不是……很不習慣?”陳複銘輕輕握住李雲天的手,試探問道。
“有點點吧。”李雲天趁機一把反握住陳複銘的手,緊緊攥住,“不過這個世界的人都不用仙術,就我一個人用仙術也沒什麼意思。”
“我可是李雲天,就算換一個世界,我也能适應得很好。”說這話時,李雲天不由露出幾分自得的神情,“銘哥,有攝像頭的話,那我給你看個這個。”
他站起身,随手撿起地上一截掉落的枯木樹枝。
此刻正是午後,少年向光而立,陽光正好。可陳複銘覺得,李雲天此刻的神情,比這天光還要耀眼。
少年的背挺得筆直,那支本在地方普普通通躺着的枯樹枝經他拿起,似乎瞬間就成了鋒利的尚方寶劍,如靈蛇般靈敏矯健。每次舞動,似當真看到有劍光在其間閃爍。
正值春季,李雲天今日穿了一身寬松的襯衫和長褲,倒是極搭他此刻的劍舞。風湧鼓動襯衫,少年飄逸靈動的動作,當真襯得那句——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陳複銘有些看呆了,舞劍的李雲天,似讓那個本隻活在他想象之中,晨曦大陸上驚才絕豔的少年天才躍出紙面,鮮活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可想象到,晨曦大陸的李雲天,就這般提起一劍,劍招起落間,戰勝敵手無數。他是這個時代無人能及的天之驕子,注定會是晨曦大陸最耀眼的一抹色彩。
良久,少年已一漂亮的收尾結束了動作。長達十幾分鐘的舞劍似沒給他的體力帶來多少損耗,除了臉有些紅,氣都不帶幾分喘的。
“怎麼樣?”李雲天習慣性将樹枝似劍般背到身後,語是詢問,卻帶有十足的自信。
“很好看。”此時此刻,陳複銘覺得自己的詞庫匮乏極了,可方才那場舞劍,任何華麗的辭藻用以誇耀,似乎都不足道他心中無窮的驚歎贊美。
“我在網上刷到一些視頻,看到有人錄制舞劍的視頻。我就想可想,改了下從前的一套劍招。銘哥,你說我就舞方才那套,傳我第一個視頻怎麼樣?”
陳複銘一怔,他未曾想到,李雲天還抱了這樣的想法。
“錄視頻……雲天,你想做博主麼?”
“沒想那麼多。”李雲天随手又用樹枝舞了個漂亮的劍花,“就是我現在覺得,拍舞劍的視頻挺有趣的。”
他揚眉,灼灼的目光望向陳複銘。
“銘哥,你呢?你現在有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
“我?”陳複銘再次一怔,他又沒想到李雲天還會問自己。
他知道,自己心裡有個答案。
但他心裡總還有些猶豫。
從幾個月前,到此刻。
“剛剛,沈卓又向你催更了。”李雲天将樹枝擱到一邊,坐下提醒道。
是的,因為身份揭露,初初的不适應結束後,面對好友,沈卓更加迫不及待地開始了他的催更道路。
就剛剛送機那段時間,沈卓已經忍不住扯了兩三次話題試探陳複銘有沒有開新書的想法,而陳複銘都繞話題混過去了。
“銘哥,你喜歡寫作麼?”
“喜歡。”陳複銘輕眨眼眸,面對這個問題,他沒有多少猶豫。
“那就繼續寫!”李雲天扯出一個巨大的笑容,“就好像你一開始想的,你想做的隻是一件你真正喜歡、真正想做的事情。”
陳複銘再次怔愣,他覺自己的心蓦然恍然,驟然敞亮。那些他本早已明白懂得的道理,那顆最初出發的初心,因為得到,他反而彷徨迷惘了。
武尊給了他太多的驚喜,這幾個月來,他時常覺得自己身處夢境之中,或許某日醒來,他還是躺在醫院那張孤零零的病床上,活着馬上能看到頭的日子。
他害怕這一切都不過是老天爺對他最後垂憐給予的恩賜,若他再貪心祈求,會不會再後的一切,都會反噬變糟。
可分明,初初他開始這場寫作,隻是因為喜歡而已。
一切分明都已過了最糟糕的時候,接下來無論如何,都是往上,都是變好。
“或者,你用一個新的筆名。”李雲天提議道,“反正你寫文,也不一定需要‘銘複’這個名頭。”
“可以!”陳複銘眼前一亮,這個提議倒是好極了。若是如此,他寫文必會更加純粹些。
“那你的新文,你有沒有一些想法了?”
“有!”陳複銘即答。創建腦洞,這似乎每個作者在日常生活中下意識會出現的行為,即使陳複銘一直糾結要不要開新文,可這并不影響新腦洞的建立。
“雲天,謝謝你。”陳複銘傾身上前,在李雲天唇角落下一吻。
“這是獎勵嗎?”李雲天揚眉。
“嗯。”興奮下的沖動後,陳複銘還是有些赧然。
“那這可不夠哦。”
話音未落,少年傾身上前,嗪住那兩片剛剛逃離的薄唇。
少年的氣息火熱,如這春日,和煦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