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啊。”林嶼澤因為不想說自己病情的真實情況,正合計着該編個什麼理由順便道歉呢,聽到這話疑惑自語:“沒有嗎?”
007可不是這樣說的啊。
思考間,清新好聞的洗衣液香氣萦繞鼻尖,林嶼澤這才發現自己快貼到黎厭身上去了。
他微微錯身挪位,歪着頭直勾勾盯着黎厭,似乎是想确認他有沒有說謊。
“真的嗎?”
黎厭繃着身體,在那道直白且探究的注視下,最終還是改了口:“推了我幾下。”
“推?”林嶼澤疑惑,正常來說他會打人打到完全脫力後才會停手。
他的失控期什麼時候這麼溫柔了?
黎厭垂眸簡單解釋當時的具體情況:“我醒來後看見你在和人打架,走過去攔你時,你反手推了我幾下後就暈過去了,再後來救護車到達,我們一起被送往了醫院。”
聽黎厭話裡的意思,他醒過來的時間點已經很晚了,拉幾下就暈過去的話,豈不是已經到了脫力階段!
林嶼澤忙問:“那跟我打架的那個人他在醫院嗎,當時情況怎麼樣?”
黎厭想起捂着頭瘸腿晃晃悠悠離開的黃毛,“他跑了。”
聽到這個回答,林嶼澤松了口氣,還能跑說明打得不是太嚴重,看來他這次發病症狀較輕。
不過為了避免出意外,之後還是盡量少跟人動手。
林嶼澤得到想要的結果後就止住了話頭。
話題就此刹住,黎厭也沒多問什麼,林嶼澤對此暗暗舒了口氣,對他點到為止絕不多問的行為好感倍增。
*
林嶼澤剛叫保镖辦好出院手續,路過黎厭所在的病房,半敞開的門内傳來醫生耐心溫和的聲音。
“輕微腦震蕩,48小時内需要避免劇烈運動,身上的軟組織挫傷主要需要注意的是右肩膀和左小臂,近期要避免肩關節劇烈活動,後期要是疼痛加劇,需要及時來醫院複診。”
“還有,你近期飲食毫無規律,有些低血糖了,平時要多注意一下。”
“......”
林嶼澤停下聽了會就離開了,去洗手間的路上,他在心裡嘀咕:怎麼比他想象中的嚴重那麼多。
醫院的走廊人來人往,風中流動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林嶼澤剛從洗手間出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響起,吸引了他注意,林嶼澤側頭看去,發現回病房的必經之路上正圍着一群人。
一個年輕的護士紅着眼向周圍人解釋,說這位奶奶的老伴生了大病,但兒子不孝順,完全不管老人,本來能治的病沒錢隻能等死了。
有家庭還不錯的人,不忍地問需要多少錢,表示自己可以稍微資助點,随後又響起零碎的附和聲。
林嶼澤簡單聽了幾耳,他轉身把手中擦水的紙扔進垃圾桶,沒太在意。
等回病房路過時,林嶼澤才把目光放在了這次事件的主人公身上。
一個身形瘦弱的老人此刻癱坐在椅子上,她穿着件洗到褪色的藍色長袖,手中緊緊拽着一個皺皺巴巴的塑料袋,裡面散出十幾張整齊的紙币,看上去被保護得很好。
老人雙目紅腫,淚水從滿是皺紋的臉上劃過,枯槁神色中滿是灰敗的絕望。
見到這一幕,林嶼澤踏出的腳步頓了一下,幾秒沉默後,他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輕點,似乎在給什麼人發松消息。
沒一會兒,林嶼澤利落收起手機穿過人群中,一身明顯價值不菲的衣服格外紮眼,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見他目不斜視,徑直略過椅子上的老人大步離開,有人小聲嘀咕:“年紀輕輕的,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在圍着的人群幾乎快要散光時。
一位護士滿臉喜色,急匆匆走過來朝老人報喜:“奶奶,剛剛有好心人資助,您老伴的治療費用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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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黎厭辦好出院手續後,兩人一同離開醫院,直奔派出所補筆錄。
負責錄筆錄的共兩個警察,一男一女,一人翻交上來的證據,另一人詢問昨晚的具體情況,黎厭一五一十的說,林嶼澤就在旁邊聽着,偶爾補充幾句。
了解完這次全部的情況後,稍年輕一點的男警察問:“你是說他們已經不止一次找過你麻煩?”
黎厭頭上還包着紗布,想起前幾次被他們破壞的工作,臉色不是很好,點了點頭說:“對,這是第三次了。”
聽到這個次數,年長的女警察一臉正色:“在他們最開始毆打騷擾你時,就應該立即報警尋求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