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卷葉,夏日的七點天還很亮,老城區的路上卻連個人都沒有。
孟喜的肚子很餓。
可她暫且不想吃掉那個人類。
身上的靈氣冒得更厲害了,也不知道當時那人到底給她身上貼了什麼符篆,她身為大妖之軀竟然一點奈何不得。
她知道現在當務之急是應該離開,再找個人寄宿,去尋些惡靈來填飽肚子。
她不想吃人類了……
可她不想離開那個連狗窩都不如的地方。
摸着肚子回了家,很明顯,孟喜再一次無功而返,她靈力外洩,孱弱的妖邪聞着她的氣味就逃走了,稍微有些道行的索性躲起來,她現在這樣壓根找不見。
桌上面,玻璃杯的蛋卷冰淇淋已經融化掉了,那是孟喜不曾品嘗過很是甜膩的味道。
短暫一愣過後,孟喜用食指挑起了被疊的方方正正的黑色連衣裙。
她看了看連衣裙,又看了看自己這身醜的要死的衣服。
慢慢思忖。
哈,卑賤的人類在向她求饒!
哼,怎麼會有人願意惹妖都大帝生氣呢!
孟喜一掃陰郁,抱着玻璃杯一口将裡面化掉的冰激淩都到了嘴裡。
兩隻犬牙化了出來,連眼睛都眯了起來。
看在卑賤的人類這般殷勤求饒,她勉為其難的就原諒她吧!
孟喜很是好心情的勾着唇,抱着黑色的連衣裙就換到了自己身上。
對着鏡子照了照,腳上的人字拖鞋有些不搭唉,想了想從路邊商店看到過的鞋子,孟喜展開手心,一團黑霧,分做了兩縷纏繞到了孟喜的腳上。
一雙香槟色的高跟鞋就出現了,這是低級幻術,依着她現在的法力隻能玩玩這種低級的障眼法了。
心情頗好的孟喜索性也忘記了饑餓,廚房那個年久失修的水龍頭還在掉着水珠,孟喜看了一眼就知道川月八成剛出去沒多久。
想着天還亮,那鬼母又一直未出現,該沒什麼危險,自己又把赤霞錦放在她身邊了,讓她先在家裡呆一會兒吧!
孟喜兩手捏着裙角,不由自主的在狹小的客廳轉着圈圈。
貴賓區的卡座,趙明衆星捧月被圍坐在中間,劃拳勸酒的聲音就在耳邊,那些混在音樂中的低語延深刻無限的暧昧。
都是愛玩愛鬧的年輕人,看着左右記憶裡的好友,樣子沒多大變化,可有些東西還是回不去了!
習慣了山上枯燥的清修,這猛的一入鬧市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啊!
“明少,多少年不見了,喝啊!”
一杯混搭端到了趙明眼跟前。
趙明整個人倚在沙發上,卻沒有接,他嘴角噙着笑。
在山上的日子總想下山,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有些想師父了。
也不知道那個老頭走到哪了!
後台工作人員更衣處,川月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手裡捧着黑色的工衣神色間充滿了猶豫。
她本來打算在家等着大帝回來的,可是原來兼職認識的一個女孩讓她幫忙頂一下班,說一晚上給三百,她沒問清楚人就挂了電話。
到了這才知道原來是在嶺南市最火的酒吧。
“唉,說你呢!發什麼愣快些換衣服!”
一個身穿西裝的三十多歲的女人,衣領别着一個小巧的麥克風,有些不滿的對着川月說着。
“我,我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是替小麗頂班的那個吧!”
川月點了點頭。
“是就對了!”
“快些換衣服,貴賓區的單子就放在吧台,那邊人不夠,你快點過去!”
匆匆說完,女人一手捂着耳麥,像是聽到了什麼重要人的消息,她的臉立馬變得谄媚無比。
川月不情不願,又不知怎麼開口離開,磨磨蹭蹭的把那套黑色工服穿上了。
立體鏡子,川月照了一眼,頓時吓得收回了眼神。
看起來普通至極的衣服,穿出來怎的如此風情,她這小豆芽的身材有那麼豐滿麼!
不自在的捂着有點涼飕飕的屁股,腦袋上的兔耳朵發夾還閃着粉色的燈,一路都不敢擡頭,匆匆跑到吧台,端着那一托盤的酒水朝着趙明所在的貴賓區走去。
這還是川月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以前隻從電視劇和同學的口裡聽到過些,這裡的音樂好吵啊!
川月有些吃力的端着托盤,終于顫顫巍巍的擠到了趙明所在的卡座,哪知心裡一慌張,一托盤子的酒盡數撒在了沙發上坐的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