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夜裡幾時,四周突然變得寂靜,原本閉眼假寐調休的孟喜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睜眼就見林子深處,越發逼近的兩道身影。
一黑一白。
可不就是陰司來人麼。
“孟喜,你擅改人間命簿,壞了因果循環,我兄弟二人特奉閻君之命将你緝拿去地府!”
陰司兩位大人說着。
孟喜微微擡眸卻是一陣冷笑。
她與天地初開時長成,她馳騁六界之時,那地府閻君還不知是哪一代呢。
捉她!?
孟喜并不瞧得上,可兩位陰司大人掐的就是時間。
他們就是要趁着這位大妖受傷之時才過來。
手腕粗的鐵鍊直沖孟喜面門,那鐵鍊像是有生命一樣,孟喜左右躲閃,可她腦袋昏昏沉沉,不過一個漏神,鐵鍊順着她的肩甲直接穿了過去。
陰司兩位大人想要将她直接捉拿帶走的意思不言而喻。
内傷外傷加起來,孟喜眼睛都變得赤紅,随即想要化出她的原型想要将兩人一掌拍飛。
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那黑色契符的緣故,她的獸身怎麼也化不出來。
眼看着另一根鐵鍊又沖着她奔了過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就剩半口氣的鳴風掙紮着想要替孟喜擋下……
千鈞一發之力,破空一道綠光閃出,就像是空間被撕裂一道大口子般,孟喜連帶着鳴風被綠光直接籠罩帶走。
而郊區的山林,兩位陰司大人則看着空空如也的草地,并不意外,兩人一齊默默的松了口氣。
再不來,他們都不知道手裡的鐵鍊該怎麼往回收了。
“走吧,回去喝酒去……”
兩道身影隐匿林中,而四下寂靜之時,仿若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孟喜趴在沐景房間外面的薔薇園裡,身邊還躺着奄奄一息的小豬仔鳴風。
還是老地方,隻是她這一副狼狽慘狀,連她自己都覺得丢臉至極。
真是該死……
心中暗暗咒罵,而屋裡的人似有所感,沐景從屋裡抹黑出來,他似乎能看到地上的孟喜一般。
孟喜微微擡頭看着男人,她不大喜歡這個仰視的姿勢,千百年來,還沒有人能讓她服軟呢。
孟喜不語。
而沐景微微垂頭,清俊的臉上未有喜怒。
“人間因果,哪裡是你能插手的!”
“你應該回去,要不然這因果場就是你的埋骨地!”
“這不是你的世界!”
沐景言語間有些無情,可孟喜就不是個會認真思考的妖,要不然,也不會被那老頭激将法騙進縛靈鼎裡。
孟喜從嘴裡吐了一口鮮血,動手向沐景的方向推了推奄奄一息的鳴風。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雖然不知道這個瞎子的底細,可放眼看去,能幫她的好像也隻有他了。
“救他!”
說完,孟喜有些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她大帝的臉面不能就這麼被扔在地上被瘋狂踩踏。
她一定要把那厮活捉,親手撕成碎片。
“連人形都維持不住了,還要胡鬧!?”
沐景看着孟喜額前已經露出來的獸角,聲音沉沉的說道。
孟喜哪裡會聽别人的話,頂着一股子的倔勁,不過,她人還沒有走出去,身後一股無名之力就将她卷了回來。
那日的結界再次出現,他不點頭,沒有人能走出去。
沐景握着孟喜的手腕,那手勁哪裡像一個病弱垂危之人。
“你放開我!”
孟喜不怎麼喜歡别人拽她手腕,狠狠的想将人甩開。
沐景沒有說話,扭頭看了一眼孟喜,眼底充滿了威脅和警告。
這還是那日可以任她欺辱的小點心人類嗎,那一眼,孟喜的火“嘩”的一下上來了。
誰都敢欺負她,連個沐景這個小人類都敢瞪她了。
孟喜想也沒想,就出手攻擊沐景。
沐景皺着眉頭,擡手輕而易舉就躲了過去,還反手将人的另一隻胳膊扭到了她的身後。
隔空畫了一道不知是什麼的符文,沖着孟喜的前額拍去。
孟喜頓時就感覺她的妖靈像是被什麼東西罩住了一樣。
“你給我貼了什麼!?”
怎麼一個兩個都喜歡往她的腦門貼東西。
孟喜還想還手,可一掙紮,才是感覺到自己竟然靈脈全無。
“你,你……”
“你究竟做了什麼!”
孟喜掙紮着想甩開沐景的鉗制,可擡手間隻有無力感。
反觀沐景,一臉沉色,他的表情,實在難以讓人看懂,就像,他的眼睛好像好了一般。
沐景狠狠的拽着孟喜的手腕,他的聲音很沉:
“你的妖靈被我封住了,你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
“若在不乖巧些,有你苦頭吃的。”
沐景這番話,到底還是起了些作用的。
“你到底是誰,你知道我是誰嗎!”
“敢這麼對孤,孤一定會殺了你!”
孟喜被沐景拽着,她不情不願的走着,嘴裡還不忘了威脅,反觀沐景挑了挑眉,直接将人帶到了自己的隔壁房間。
“從今天起,你就住這!”
根本不管孟喜是否同意,沐景将人往房間裡一推,反手關住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