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喜就站在沐景房間的門外,門沒有關實,還留着一個門縫。
孟喜就看見沐景單隻胳膊頗有些艱難的脫下了襯衣,擡手摸索着紗布給自己消炎止血。
因為看不見的緣故,碘伏灑了一地,沐景歎了一口氣,蹲在地上收拾的有些狼狽。
高跟鞋早就不知道被孟喜扔到了哪裡,她赤着腳,走到了沐景的跟前。
想要道歉,那太丟面子了,隻得半蹲在地上,幫人收拾着。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孟喜淺淺的說了一句,沐景并沒有接話。
“出去!”
冷冷的開口,不參雜一絲感情。
就像是活吞了一隻蒼蠅,孟喜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後,直接氣的臉有些發紅。可一想到,她咬人在先,确實理虧。遂又耐下了性子。
“對不起嘛,我不該咬你的!”
“我都跟你道歉了!”
孟喜難得軟軟的開口說着。
“我叫你出去,你是聽不懂嗎!”
沐景提高了音調,還一把從孟喜的手裡奪過了紗布。
這……
孟喜看着突然變了臉色的沐景,呆愣愣的半跪在原地,最後眯了眯眼睛,扯過沐景另一隻手臂又咬了一口。
還是鮮血直流。
孟喜狠狠的瞪了一眼不知好歹的男人,抹了抹嘴角的鮮血,直接摔門離開。
哼,給臉不要臉。
幽寂的房間隻剩下了沐景,他的手指輕撫過新落下的傷口,還是以前那般不講理的脾氣。
沐景苦笑着,摸着傷口的手指似有千萬種眷戀和不舍。
孟喜就被困在沐宅,她着實生這個可惡人類的氣。
而沐晚袖在那次晚宴過後便一直在家休息,有什麼工作也都讓助力送回了家,主要還是想陪陪兒子。
以前家裡就她們母子二人,沐景又是個不喜歡說話的,家裡多少冷清安靜。
現在……
沐晚袖攪動着手裡的咖啡匙,看着沐景的眼睛充滿了慈愛。
“算了,小姐沒起來就把早餐先給她熱着。”
“等起來了在吃也行!”
沐晚袖吩咐着王媽,對于這個來路不明女孩,沐晚袖總是不自覺的寬松,不知是因為那天那個離奇的夢,還是……
隻要她的景兒喜歡,她這個當媽的不會反對,永遠支持,況且,景兒長這麼大,還未對誰這般的上心。
沐景皺着眉頭,雖說微微低着頭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也能看出,他不高興。
沐晚袖沉默着,這個女孩沒來之前,她這個當媽的都沒見過,他的景兒還有這般吩咐的情緒呢。
沐景直接放下了手裡的筷子,朝着王媽道:
“帶人上去把她拽出來!”
冷冷的說了一句,王媽有些怔愣,随即看向了沐晚袖,哪知沐晚袖卻把頭低下來看着手裡今晨剛送過來的報紙,不變态,也當沒聽見。
王媽無奈,隻得叫了兩個女傭上了孟喜的房間。
孟喜的房間原是有鎖,就是因為她不按時出來吃飯,房門的鎖直接讓沐景帶人給拆了。房門現在就一個黑黑的窟窿。
王媽帶着女傭上來的時候,根本不費事就站到了孟喜的窗前。
四五個人就那麼圍着孟喜的床,一聲一聲的叫着小姐。
孟喜用灰藍色的被子蒙着頭,可耐不住幾個人在身邊就像念經一樣。
“你們出去,你們出去!”
“我不吃飯!”
“不吃!”
孟喜滾在被子裡惱惱的說,可做為一個後天人類,還在别人的地盤上,她的意見就等于沒。
“小姐,少爺讓你下去吃飯!”
就這麼一人一句,一人一句,孟喜猛地掀開被子,精緻美豔的小臉早就皺在了一起,她的眼底像是燒起了兩簇火苗。
大大的故意了一口氣。
“該死的沐景!”
将被子掀在了一邊,從兩個女傭的身邊沖過,直奔樓下的餐廳。
因為太過着急,連鞋都沒穿。
身上穿着是沐晚袖親自給她挑的半袖睡衣,大大的藍色公仔圖案,長服剛好在大腿處,一身的活潑嬌俏。
剛從窩裡爬起來,頭發還有些亂,都一塊住了一些日子了,家裡的傭人也習慣了這個有些刁難可愛的小姐。
幾個女傭終于完成了少爺交待的任務,相互對視了一眼,暗暗發笑。
孟喜從樓下跑下來直接站在了沐景的身邊,她也不客氣,手直接拍在了沐景的碗邊。
“我說了,不吃,不吃,不吃!”
“為什麼非要叫我起來!”
“我不想看見你!”
孟喜一點沒壓着她的話,就這麼直直的說出來,她站着身子,自然而然的俯視着沐景。
沐景挑了挑眉,沐晚袖就瞧見自家兒子眉眼間露出來的笑意,若有若無,一閃而過。遂将眼神又落在了孟喜的身上,公仔睡裙,很合身的,她的眼光果然好,低頭抿了一口咖啡,對于這場小孩子争執隻當看不見。
而與孟喜的暴躁相比,沐景可就淡定太多了。
他不過微微側臉,好像再看孟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