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均安上前問了一句:哎,都上課了,你們怎麼都不回教室?
女生們齊齊回頭喝他:要你管?!
張均安這時瞥見有一名女生正被她們包圍其中,而剛剛的哭聲,也正是從該名女生口中發出來的,張均安不禁怒喝一聲:你們在做什麼?!
他正要沖上去,一名女生挺胸站了出來,隻見她勾起一邊嘴角,帶着一絲嘲諷和傲慢的表情不屑地望住張均安說:
老師,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們隻是在讨論問題而已。
是真的嗎?
你不信啊?不信你自己問她去——女生扭過頭,沖那名還在低頭嗚咽的女生大喝了一聲:趙安琪!你過來!你自己告訴老師,剛剛我們是不是在讨論問題?
那趙安琪先是不動,後來很快就被其他女生又拉又扯地給硬拖了過來。
張均安柔聲問她:到底怎麼回事,你不用怕,跟老師講。
趙安琪仍低着頭,半晌後、才抽抽噎噎地說:
是,我們是在,讨論問題……
女生們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領頭的那名女生更是歪起腦袋笑問張均安:
你瞧,我們并沒有騙你是不是?
張均安沖大家擺了擺手:
好了,都回去上課吧!要遲到了!
女生們都散去了,張均安再問趙安琪:
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帶你去醫務室?
趙安琪搖了搖頭。
你是幾年幾班的,我送你回教室——
趙安琪老老實實地擡起頭說了,于是就被張均安看見她臉上清晰的手指印,還有額頭處也破皮了、正在流血。
張均安什麼也不問了,他幫忙撿起趙安琪掉在地上的書本後,便拉起她帶她去了醫務室。
而這一切,全都被剛剛那名帶頭欺負趙安琪的女生看在了眼裡,打這之後,她便盯上了張均安,處心積慮要報複他。
這女孩什麼來頭?叫什麼名字?尹洋聽到這裡時問。
雨佳沉默了一會兒道:
她叫楚珊珊,家裡非常有錢,也很有權勢,另外……她也是楚萌萌的妹妹,錢得勝老婆的外甥女。
尹洋聽完,愣在當場。
再說這天張均安救了趙安琪之後,發現她其實就是自己任課的學生,隻是平常不愛說話,不太惹人注意,這次相識後,張均安便有心對她多加關注,發現她成績不錯,上課也很認真,隻是大概因為家庭貧困的緣故,内心有所自卑,因此不怎麼與班上的同學有所來往,經常是一放學就獨自匆匆離校。
一次月考後,張均安發現趙安琪的成績嚴重退步,因此把她叫到辦公室詢問什麼情況。
趙安琪非常害怕地說:對不起,張老師,我太粗心大意了,下次我會注意的!
張均安笑着安慰她:你不要怕,我不是罵你,我隻是覺得這個分數不太像是你會考出來的,所以想問問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影響到你的情緒了?如果是家裡有什麼困難,你也盡管跟張老師說,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
趙安琪滿臉感激地說:謝謝你,張老師,你對我太好了!我沒有事,就是最近我媽病了,我要幫她多幹點活,所以耽誤複習了,我向你保證,接下來不會了!
張均安歎了口氣: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要幫家裡人幹活了,好了,老師知道你會努力的,你回去吧。
趙安琪一走,楚珊珊忽然就探頭探腦地進來了:
張老師,我也有很多不懂的問題,可不可以進來請教你呀?
張均安向來是慷慨的人,既有好學的學生主動請教,他哪有不歡迎的道理,當下他就叫楚珊珊進來了。
楚珊珊裝模作樣地擺出她的作業本還有考試卷,還扮出一副淚汪汪的樣子,哭訴自己有好多題都不會——
張均安自然耐心地一一做出解答,完全不疑有它。
楚珊珊轉眼就開始對張均安大加贊歎,并噘着嘴說自己要是能轉班讓張老師教她就好了:我們班那個老師,啥都不會教,光會拿着書念,哪像張老師你,講得這麼細緻,方法又簡便。
張均安笑道:各人有各人的教法,并沒有誰好誰壞之分。
楚珊珊道:那張老師你願不願意來當我的家教?你放心,你要多少工資,我們家都付得起!
張均安道:你有問題在學校裡問我就可以了,老師不可以當私教的。
楚珊珊道:有什麼關系?我不往外說不就行了?
張均安還是笑笑,搖頭拒絕了。
那楚珊珊倒也沒再堅持什麼,此後,她經常一下課就往張均安辦公室跑,一開始是問問題,後來便送起小零食、小糖果、甚至是熱騰騰的早餐、奶茶或者咖啡來。
駱雨佳曾半開玩笑地提醒他:小心喲,這是賄賂!
張均安一臉的無可奈何:我已經無數次叫她不要再送了!可她硬是不肯,還說我不收的話就要哭給我看!唉,我真是拿這些小毛孩沒有辦法!
當時,誰都會把這件事當成一件小事,不僅是學生送零食給老師吃,老師們也會經常自掏腰包買東西請同學們吃,這種師生間相互友好的往來,不僅被大家視為正常,更被證明是一位優秀的倍受學生喜愛和擁護的老師才有的待遇,尤其張均安當時本身就是學校裡的人氣教師,因此更是一時間淪為美談。
然而一件事,通常隻有在心思純淨的人眼裡才顯得純淨,而在心思污濁的人的眼裡,自然也隻能看到污濁。
一日放學後,楚珊珊又來張均安辦公室找他,結果發現他不在,因此一時怒起,竟号召了一幫平日與她相好的女生,幫她全城搜索張均安的下落——
不知何時起,楚珊珊已到了每日非見張均安不可的地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