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有四名高大帶刀侍衛靜立,虞父站在一旁,彎身恭敬道:“李大人真是辛勞,這官書文證虞某親自去取便是,不如待會設宴飲一杯?”
“虞老爺不必拘禮,這些年朝廷有需,你都盡心盡力聽從調遣,大家都是舊識。”這聲音并不比虞父年輕,說話者一身青衣官袍,因背對而無法觀具體樣貌。
不過怎麼看都不可能是那位身體挺拔寬肩窄背的裴世子,虞歡暗暗想着,心間的緊張驟然消散。
這時,母親忽地從外入内,虞歡并不覺意外。
反倒是虞康安眼露疑惑問:“小妹,母親今早是這身衣物回老宅的嗎?”
“不是。”虞歡本來還覺母親來的慢,現下才知母親換下一身衣裝打扮,還挽了新發髻。
這麼一想,母親動作已經是相當快。
兩兄妹話語聲停,虞母滿面喜慶,上前答謝道:“兩位大人辛苦,方才已經定下酒宴,還請吃一盞,聊表心意。”
虞父見李大人沒有言語,而另一人更是沒有應聲,察覺他們還有别的事,便出聲解釋:“夫人,今日兩位大人公務繁忙,你我改日再登門答謝吧。”
語落,虞歡心生疑惑,兩位大人?
此時虞歡試圖忙别處找尋,才發現屏風主座之上竟另有一人。
那人并未穿官袍,隻着一身月白華袍,更襯的氣質華貴出塵,姿态随意中透着清傲,連俊秀眉峰中帶着疏離,玉面上并無多少熱切神态,仿佛隻是旁觀者一般漠視。
這模樣跟上回同虞歡在一處時,更加不可企及,清貴倨傲,宛若天上冷月。
可虞歡沒想到那雙沉斂墨眸,像是察覺端倪,視線迅速而精準投落而來。
這道幽靜目光仿佛能窺視人心般穿過霧霭直視虞歡,其間卻又泛着散漫的打量意味。
虞歡心頭緊張,再次浮現,暗歎糟糕,自己不會被他發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