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随她去吧。石像鬼都沒了一個，瑪門沒感覺到嗎？”

“瑪門的話一直在批改公文，中途吃了一次飯，他最近情緒不太好，不怎麼在乎城堡裡的動靜。”

“那他在乎堕落精靈嗎？”

阿斯莫德遲疑了一下，他似乎在努力回想，接着不太肯定地說道：“看不出來。”

希爾維亞眼前彌漫着茶水氤氲出來的熱氣，漫不經心地答道：“好，你再看着吧。”

阿斯莫德恭敬地行了個禮，他往後退去，牆面的陰影像是長出了黑色的手，它們拉扯着阿斯莫德，直至他整個人融入陰影中消失不見。

“真是各懷鬼胎。”希爾維亞舉起手中的茶杯，杯身微微傾倒，茶水不過幾秒就流空在了地面，希爾維亞注視着茶杯，忽地往牆上砸去。

茶杯發出清亮的聲音，四分五裂。

“再看看吧。”她這樣對自己說道，猩紅的惡魔眼暗了下去。

*

第二日塞西莉一早拉開門，便看見門口站了個一個漆黑的不速之客。

看她拉開門，不速之客輕松地說道：“早上好啊。”

她看起來等了有一會兒了。

塞西莉愣了一下，下意識就要關上門。

一隻塗着鮮紅指甲油的手擠進來撐開門縫，女仆長依身靠在門口，黑色的頭發順滑地垂落在她的胸前，她嗓音低沉：“這就是你看見我的第一反應嗎，真讓人傷心呢。”

“對女仆長做這樣的行為，我是不是可以懲罰你呢？”

塞西莉放下按着門把手的手，淡淡地說：“不好意思希爾維亞大人，我沒想到門口有人，吓了一跳，請問有什麼事嗎？”

希爾維亞纏着自己的頭發，目光從塞西莉的頭發移動到塞西莉的裙子上，笑容加深：“這身還挺适合你嘛，有種光明神做仆人的樣子了。”

塞西莉微微蹙眉：“請您不要這麼說，這令我很困擾。”

看見塞西莉苦惱似乎是希爾維亞的樂趣，她根本不在乎塞西莉怎麼說，她伸出手理了理塞西莉的領子：“今天你不用打掃了，瑪門陛下要見你。”

塞西莉的不愉快在聽到這句話瞬間煙消雲散。

魔王要見她？

塞西莉懷疑自己聽錯了，她微微歪頭看着希爾維亞，魔王怎麼突然要見她？

“走吧，塞西莉小姐，可别讓瑪門大人，你的心上人等久了。”希爾維亞的聲音輕柔低沉，塞西莉卻從中聽出了其他意味，女仆長已經徹底拉開了門，側着身等她出來。

塞西莉反應過來，她立馬拉上門，快速說道：“麻煩您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

“有什麼好收拾的，你這樣就可以了。”門在希爾維亞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利落地關上了，希爾維亞挑眉，高聲說道：“就給你五分鐘。”

不需要五分鐘。

關上門的塞西莉裝模作樣地把金發紮起來盤在腦後，接着她坐在床上，從疊好的被子裡摸出一把銀刀。

她舉起銀刀，銀刀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着銳利的光芒，她試着往前揮動了一下，她似乎聽到了血肉破開的聲音。

塞西莉最後還是把銀刀塞了回去。

這把銀刀是她昨天在廚房趁多羅絲不注意順的。魔王再怎麼厲害也是血肉之軀，這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

隻是不是現在，有希爾維亞跟着，魔王也不會讓她近身，帶着反而會徒增事端。

與其打草驚蛇，不如慢慢等待最合适的機會。

塞西莉走到門口，又想想起什麼，她回到梳妝台上，找出夜影給她買的一對耳環。

那是一條銀蛇纏繞在樹枝上，蛇信微微吐露，似乎對眼前的一切虎視眈眈。

惡魔的審美塞西莉向來敬謝不敏，就算是夜影她也毫不例外。夜影送給她以後便被她壓了箱底。在來城堡之前，她想了想還是一起帶走了。

塞西莉輕輕地将耳環帶在了耳朵上。

“我好了，希爾維亞大人，您久等了。”

希爾維亞的目光從門上移開過，聽見響聲，她盯着塞西莉耳朵上晃蕩的耳環，輕聲笑道：“眼光不錯。”

“這張精靈的臉帶着這種類型的耳環，還真是令人興奮。”希爾維亞轉身離開，“堕落永遠都是最美的，不是麼？”

“請跟上吧，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了，我不會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