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内希爾維亞遺落的紫色面具還扔在床上,整齊排列的禮服讓塞西莉倍感頭痛,她胡亂翻着那一件件禮服,實在是選不出到底要選哪件。
瑪門說在明晚的舞會會給她安排任務,讓她準備好,其餘一概沒說。
塞西莉不想參加舞會的話卡在了嗓子眼,她半晌沒回複,瑪門還問她怎麼了。
怎麼了?這下她知道什麼是挖坑給自己跳了。
她猶豫了下,說道:“我不會跳舞。”
瑪門的笑容帶上了一絲意味深長:“舞會的重點不是跳舞,放輕松,塞西莉,你會喜歡的。”
他們的對話戛然而止,
和希爾維亞所說的話一樣,這對主仆真是相同的愛打啞謎。
接下任務的塞西莉抱着失落的心态回到了希爾維亞給她指定的房間,她理解的準備好就是準備好禮服和面具,她看着面前滿房間的禮服,第一次感到了頭疼。
“真是麻煩。”塞西莉抱怨道。
假面舞會,她的發色如此明顯,帶着面具大家也會知道她是誰,這種舞會有什麼意義?
除非……
塞西莉突然想起希爾維亞所說的話,沒有人會知道誰是誰,他們會在舞會上用上混淆魔法嗎?
沒有人知道誰會在這裡做什麼。
她拿出那枚十字吊墜,奇怪的熱意漸漸從十字架上升騰起來,她的手指收緊,關節泛着青白,她默默念着。
沒有人會知道誰是誰,誰會在這裡做什麼。
塞西莉抖開手裡的十字架,将它挂在脖子上,銀色的十字架在她胸口熠熠生輝,她望向房間裡的鏡子。
精靈臉色蒼白淡然,她金色的發色配上這銀色的十字架,活脫脫一副光明信徒的樣子。
要不是她跟着魔王,早就被抓起來了吧,和席一樣。
塞西莉勾了勾嘴角,她的内心莫名平靜了下來。瑪門的計劃是肅清維科斯,那這假面舞會不會給有心人任何機會,瑪門才是那藏在暗處的蛇。
她不必這麼急迫,一切都需要慢慢來,在幻夢症徹底發作之前,在她死之前。
塞西莉的手指輕拂過那一件件禮服,她随意抽出一件扔在了床上。
舞會的重點不是她,她穿什麼都無所謂。
“這件不太适合你。”伊澤瑞爾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塞西莉條件反射地朝那邊看去,伊澤瑞爾蹲在窗台上,雙眼不帶感情地打量着她扔在床上的禮服。
“伊澤瑞爾大人,這裡是我的房間。”塞西莉說道,這條龍看起來不懂什麼叫禮貌,“我以為舞會穿什麼是保密的。”
伊澤瑞爾甩了甩尾巴,他的目光移到塞西莉臉上,那雙無機質的獸瞳眨也不眨,他沒打算對塞西莉的話做出什麼反應。
塞西莉拿起床上的禮服,她彬彬有禮地沖伊澤瑞爾行禮,說道:“如果你喜歡這個房間,我讓給你吧,這些禮服我會叫梅洛金來處理的。”
說着,她毫不留戀地向外走去。
“陛下讓我保護你到明晚舞會結束。”見塞西莉是真的要走,伊澤瑞爾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塞西莉停住了動作,她回頭看向伊澤瑞爾,兩人對視着,伊澤瑞爾扭頭,他不自在地翻了個白眼,說道:“别看我,我還想知道為什麼。”
瑪門也并未給伊澤瑞爾交代任何事。
“伊澤瑞爾大人。”塞西莉緩緩說道,“您的保護是需要這樣一直跟着我嗎?”
伊澤瑞爾好歹作為魔王的首席護衛長,這方式未免太直接了。
伊澤瑞爾自然聽出了塞西莉的揶揄,他不爽地說道:“這是陛下的要求。”
“……”塞西莉說,“這樣對我們都不太方便。”
讓伊澤瑞爾這樣來保護她,萊斯科爾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不對勁,她有些拿不準瑪門想要她做什麼,這到底是個什麼态度。
伊澤瑞爾同樣認同塞西莉所說的話,塞西莉那奇怪的眼神看得他渾身難受,好像他做了什麼似的。
明明是陛下讓他做的……伊澤瑞爾憋屈地動了動鼻子,他像個動物般的嗅着空氣中的氣息:“你旁邊的房間沒人,我在隔壁,有事叫我。”
說着,他縱身一躍,翻下了窗台。
明晚注定是一個不太甯靜的夜晚。
塞西莉把剛剛選好的禮服放了回去,重新拿了另外一件。這件禮服是白色的,穿在她身上會讓她更像個精靈。
她低聲道:“那不如就再亂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