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屏幕上播放着虐殺的血腥畫面,東大廳内鴉雀無聲。
雖然之前的經曆也都是“生死遊戲”……但眼前,這種“人對人”最直接的暴力虐殺,卻是第一次見!
所有人都怔在原地。
恐懼湧上心頭,想逃離卻無能為力。
很快,畫面中的羅鈞鈞不動了,她被司徒雅打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而完成這一切的司徒雅,則像個沒事人一樣,用羅鈞鈞身上的病号服擦幹淨拳頭。
在那個場地裡,現場沒有任何人能阻擋得了他。
随後,他自顧自再次将黑球推上坡,對于躲在白球後面哭泣的女孩,一眼都沒看。
羅鈞鈞想得沒錯,這個遊戲确實沒那麼簡單——想要将這樣重量、體積的球體推上45度斜坡,本來就不簡單。
這樣的難度足夠篩選掉大部分人。
正如【跑步了解一下】,遊戲本身就篩掉了那些體能太過羸弱的人。
正如【數字絞刑架】,遊戲本身就篩掉了那些連兩位數的加減運算都十分吃力的人。
正如【四人輪盤】,遊戲本身就篩掉了那些倒黴的人。
正如投票環節,遊戲本身就篩掉了那些不善交際的人……
遊戲不可能有絕對的公平。
遭受神罰的西西弗斯,也無非是想騙過死神,奢求某種“人與神”之間的“公平”。
這個世界絕不公平。
……
“——呃!啊!”
“——呃!啊!”
場上,推球上坡的呐喊再次響起,這次沒人能去阻攔司徒雅的腳步。
咚隆!
果然,随着黑球落入塔頂的球坑,也宣告了第一回合的結束。地面的收縮停止,開始“嗡嗡嗡”緩緩回擴,要再次接上四周的石牆絕壁。
“恭喜!恭喜恭喜!”
紅蟹的聲音第一時間出現。
“恭喜北陣營的【司徒雅】玩家獲得第一回合【力大無窮】的勝利!”
“你将成功在新人戰中存活,并獲得一枚‘雀徽’獎勵,同時為北城區奪下一勝場!”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請回到您來時的電梯中。”
廣播中,主持人的聲音誇張至極,随即又語氣一落:“不過,失敗玩家可就沒那麼幸運了!請失敗玩家在原地等待,我們将扣除您300分鐘的狗環時長,作為失敗懲罰……”
“……300分鐘!”西陣營的女孩像是剛意識到遊戲結束一樣,她的雙手都還沒離開大球,臉上錯愕又驚恐:“那……那這個項圈不就斷線了……斷線……斷線就要死……不要……不要斷線……不要死……我不要死!!!”
她猛地從白球後沖出來,直直朝司徒雅奔去!
她想搶先進入北邊牆壁打開的電梯!
“呲呲呲呲呲呲呲!”
沖到一半,她脖子上的狗環忽然發出一陣電光,身體驟然僵直,随後昏迷癱倒在地。
“咳咳……失敗玩家不要亂跑哦……”
廣播裡的紅蟹繼續:“接下來請仍在大廳中的玩家們稍作等候,我們将公布第二回合遊戲的主題,以及相應參賽的玩家,敬請期待!哈哈!”
說完,廣播靜音,大屏幕也跳回“彩虹節拍”四個大字。
……
幾秒後,東大廳的屏幕上,已經能看到底部紅色的人形标識被打上了叉——表示羅鈞鈞已經“下線”。
“比完了?”
歐陽浩宇将臉湊到屏幕上,遊戲時長甚至不到半小時。
半小時前,羅姐還在跟自己商量要怎麼搞副眼鏡……他慢慢坐到地上,神色恍惚。
旁邊鄭雲霞眯眼,露出一副微妙的表情:
既然【彩虹節拍】是團隊戰,那麼應該是每回合積分制的遊戲規則。羅鈞鈞這樣随随便便就丢了一分,接下來的其他人可就得奮勇直追了。
這麼看來,剛剛還不如讓那姓沈的女孩試試呢?羅鈞鈞看上去挺厲害的一個人,沒想到實際上場這麼廢物……
心裡雖這麼遺憾着,鄭雲霞表面上卻仍在為羅鈞鈞打抱不平:“這遊戲明顯不公平!就直接比推球,北邊選的人跟熊一樣,有比的必要嗎?”
這時候,大廳角落裡的宋白河緩緩站起來,靠近米米小聲道:“我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嗯?”米米看了一眼曹彥旭,然後朝宋白河的方向邁一步,“什麼感覺?”
“感覺……”宋白河盯着掉落地上的一塊披薩餅,嘟囔了一句:“你覺不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我們要先淘汰一個人,再随機這些遊戲……”
“什麼意思?”
“就是……會不會這遊戲選人不是随機的?如果我們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呢?”
宋白河話音未落,就發現曹彥旭正盯着自己。
曹老師的中分頭下,一張臉上寫滿驚愕。
……
另一邊,遊戲場地内。
司徒雅走進電梯,電梯門合上,誰也不知道司徒雅會被送到哪裡去。
癱倒在場地上的西陣營女孩徹底絕望,奮力翻身,仰躺着面對四邊形的天空。
東、南、西、北四面直插雲霄的高牆,如果從正上方俯視這個遊戲場地,可能會覺得這裡像是一口巨大深井的井底。
而自己,隻是一隻被困死在井底的青蛙。
“嗯?”
她眯起眼睛,似乎發現高處有什麼東西。
嘀嘀嘀嘀、嗒——脖子上的狗環倒計時迅速歸零,正式斷線——“嘭!”
順着女孩臨死前的視線,能發現在遊戲場地上空,高于四台監控攝像機之上,東、南、西、北四面牆上,各有一個伸出建築牆壁,像是露台般的結構。
這四個“露台”被封得死死的,密不透風,仿佛是四面石牆凸出的一個卯榫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