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
直到确定自己的狗環時長增加到7個多小時,沈墨棠才松一口氣,蜷縮緊繃的身體舒緩了一些,雙手從屏幕上移開。
常年在各大APP上跟人對線練就的手速,最終還是派上了用場!
她成功在北陣營“孫月”玩家之前,輸入了東陣營的正确答案:1433574。
正如先前所推斷,遊戲中玩家需要根據鋼琴聲提示,推測出“裝置最開始朝向自己的斜面,最終形成的數字簡譜即為正确答案”。
根據遊戲的思路,玩家能從鋼琴聲中聽到自己正确答案的前六個音符。
至于第七個音符,則需要進行猜測。
由于“旋轉音樂塔”總共會逆時針旋轉7次,所以最後答案面對的方向,将會是左手邊的上一家——例如東陣營的答案,最終會面對南邊;南陣營的答案,最終會面對西邊……
這樣一來,自己所需要的最終答案,第七個音符将會由對面玩家填入——
歐陽浩宇需要的正确答案最後一個音符,将由西陣營的黃毛填入。
那怎麼才能知道對面玩家填入的第七個數字是什麼呢?
遊戲其實非常簡單。
玩家從操作過程中,就已經能得知填入的簡譜數字為“1-7”且不能重複。
自己隻要知道對面玩家填入的前六個數字,就能猜出其剩下的最後一個數字,而這個數字必然會是自己答案的最後一位數!
原來這就是遊戲所說的“耳聰目明”!
歐陽浩宇在填入音樂塔的前六個數字分别是1-6,那麼其最後剩下的數字必然“7”。
實際遊戲中,當裝置第一次旋轉,隻能看到左手邊上家的第一個數字——歐陽浩宇看到的是【7】【】【】【】【】【】【】,那就意味着南陣營花臂男填入的數字是【7】。
裝置第二次旋轉,斜面最上方的數字就是對面玩家填入的第一個數字——歐陽浩宇看到的是【1】【6】【】【】【】【】【】,就能知道西陣營小黃毛在第一輪填入【1】,而南陣營花臂男在第二輪填入的是【6】。
第三次旋轉,能看到對家的第二個填入數字……以此類推,到第七次旋轉,就能夠明确知道西陣營黃毛填入音樂塔的前六個數字,便可以立刻猜出黃毛最後剩餘的數字。
“耳聰目明”遊戲的勝負手,就在第七次旋轉過後,誰能最先從一堆信息中,準确獲取自己的正确答案。
正确答案都有明确的提示,隻是眼睛要看,耳朵要聽。
最重要的,手速要快!
第二回合結束,北陣營獲勝。
沈墨棠躺在石棺裡,完成了【時候未到】,為自己赢得210分鐘時長。
屏幕畫面信息變化:
東,獻祭+2;南,獻祭+2;西,獻祭+2;北:獻祭+0
沈墨棠借着觸屏旁的金屬反光,查看狗環上的倒計時:
07:20:43
07:20:42
07:20:41
07:20:40
沈墨棠趁着完成遊戲後的空隙,屏幕還沒有更新更多的信息,在黑暗中閉眼思考這場所謂的“新人戰”有什麼意義。
……
俱樂部内。
青一筒嚼着泡泡糖,看準時機按下老虎機的【确定鍵】!
“嗒。”
機器發出一陣叮叮當當的電子音樂,屏幕上三個轉軸依次緩緩停下,結果沒有一個相同的。
“得嘞……今兒個點背,一次都沒中!”青一筒“啵”的吹破泡泡糖,找到紙巾吐掉,不甘心地再次投币嘗試。
“第三場要開始了。”吧台處,長發女人溫柔的嗓音響起,她那一頭黑發如同瀑布披在裸肩上,顯得溫婉又熱烈。
她看了眼正在玩桌面足球的組員,無奈叫道:“七筒、八筒,你們過來!”
“老大,别管那兩個廢物了,我們看我們的,”青五條甩着雙馬尾,一把摟住女人的胳膊,将頭靠在女人的肩窩,随即低聲道:“北城已經兩勝了,這次大概率會是北城坐莊……還好,隻要不是南城,我們就還有機會!”
“就是嘛,北城兩個勝場咯,他們基本是穩咯……老大,早點做好另一手準備嘛!”
正在玩桌面足球的光頭男人“青七筒”以及他的對手卷發男人“青八筒”專心緻志,兩人各站在一邊,低頭緊盯手中的“球員杆”,仿佛那小小的桌上足球場是真正的戶外綠茵地。
“嗒——咚!”
小球沉入後方黑色的球袋。
“你怎麼想?青二條。”低沉的男聲跟着問道。
青二條向青五條遞出一杯果汁,又将長發往身後攏了攏,看向屏幕:“遊戲還沒結束,不是嗎?”
男聲沒有回答。
青五條在一旁刺溜吸幹一杯果汁,困惑問道:“老大,我還是沒搞懂,新人戰為什麼老是做這種淘汰者機制?好好比不行嗎?反正進城後都是同個陣營的戰友……”
“你的背後空無一人。”青二條盯着屏幕裡的沈墨棠,本能地脫口而出。
意識到自己走神了,随即側頭露出溫柔的笑容,“五條,你才進城3年,還不懂永夜城,也還不懂它需要的是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老大你剛才說的什麼意思啊?”
“你聽過‘人是群居動物’這種說法嗎?畢竟從遠古開始,人類就已經學會分工合作,共同生存,形成了相互依賴的本能,發展出越發複雜的社會形态……”
“老大你是想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嗎?”青五條笑着。
“哈哈。嗯。”青二條仰身輕拍一下大腿,順着青五條的話繼續:“但是不斷演化的複雜社會反而造就人類内部的分化和不平等,那些僅能靠叙事性建立的認同感,成為禁锢思想的枷鎖,奴役他人的鞭子。”
“啊?”
“對……”青二條将目光移回屏幕,凜然一笑,“永夜城需要的,是勇于背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