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槍!
“呵……呵……呵……呵……!”
槍從長臉女的手中脫落,“啪哒”掉在地上。她整個人像是瞬間被抽幹了力氣,松垮垮地癱坐下來,大聲喘氣:“菩薩保佑啊!好……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
“這麼誇張……?”宋白河小聲嘀咕,總感覺長臉女哪哪都不對勁。
根據【規則3】,長臉女在開槍的情況下由于開出了空槍,所以安然度過了她自己的回合,無需喝[水]。
但那“40%概率為毒藥”的水對她造成的恐懼真有那麼深?以至于生理反應如此劇烈?
宋白河發現長臉女擡頭再次看了眼[水],接着劫後餘生般掩面而泣。
“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她的聲音漸漸微弱,“不要再吵了……不關我的事了,不關我的事……我的回合已經過了……”
吵?還是說她本來就膽小?或者真的是……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被水鬼附身”?
54……
53……
52……
51……
無論如何,遊戲都依舊進行着。
每個回合的“3分鐘”時間固定,不論玩家行動得早或晚,都需要占用這180秒。
“乓乓。”
有人敲打了南邊的玻璃牆。
宋白河回頭,正對上南陣營的粉頭男目光。對方趴在透明的牆上,一副恨不得把頭從玻璃中伸過來的樣子:“嘿!哥們給咱說說呗!她打空槍是嗎?”
“呃……”
沒等宋白河回應,西邊的眼鏡男一邊說着“應該是了”,一邊往置物台處靠攏:“規則上說隻有四發子彈,裡面兩發是空的,所以現在槍裡隻剩一發是空的。要是能‘一槍一跳過’,理論上是可以全程不喝水。”
确實,正如眼鏡男所想,要是能像長臉女這樣幸運地“開空槍”,那麼玩家就可以“一回合跳過、一回合空槍”如此循環……
做到遊戲全程不喝水,徹底規避中毒的風險!
但這需要建立在能控制“空槍”順位的前提下。
手槍會有什麼可供玩家做手腳的機會嗎?
宋白河看向那把掉落在長臉女身旁的遊戲特制手槍。
“我還是那個意思啊,”粉頭男臉貼在玻璃上,倒是一心呼籲:“哥們,勞您們費心哈,咱可以想想辦法讓所有人都活下來嘛!”
“我也在想啊,是要好好想想……”眼鏡男摘下眼鏡,用病号服的袖口擦了擦,“唉……啧!這真的是難……下一個應該是我了。”
【規則1】說了遊戲“按照逆時針順序”進行,所以第二回合應該會輪到西邊的眼鏡男。
可以看得出,随着第一回合的倒計時臨近結束,他已經逐漸緊張起來。
41……
40……
39……
38……
“哎!哥們你剛才說咋不用喝水?”粉頭男拍了拍眼鏡男那邊的玻璃牆,臉上挂着客氣的笑意。
眼鏡男順手擦了把臉,将眼鏡戴上:“我是在想哈……啧!那個‘水’有毒的概率不是百分之四十嗎?按照規則,遊戲總共進行24回合,其中百分之四十……也就差不多有10瓶水是有毒的吧?”
是這麼算的?
宋白河雖然沒參與讨論,但還是豎起耳朵。
“那你的意思,咱該咋不中毒?”粉頭男虛心求教。
“不喝水就行了。”眼鏡男将眼鏡往鼻梁上推,說話擲地有聲:“這場遊戲,我們要是能做到——跳過,然後打空槍,再跳過,再打空槍,就不用喝水。”
“那咋做?”
粉頭男這麼一問,房子裡出現短暫的沉默。
不喝水就不中毒……這不廢話嗎!
道理誰都懂,真正要實行卻無從下手……
宋白河隻聽見南側的玻璃牆被“乓乓”響了兩下,接着便傳來粉頭男聒噪的聲音:“哥們?那姐們怎麼樣了?叫她過來一起讨論讨論呗?大家合計合計有沒有辦法能一起活呀!對吧?”
她?
宋白河再次觀察北房間長臉女的狀态,看了眼倒計時,最終還是敲響玻璃牆出聲提醒:“槍。”
“啊?”此時的長臉女癱坐地上,似乎已經失去全身力氣,茫然回頭,臉上還帶着激動的淚水。
她應該是忘記規則了吧?
“槍。”宋白河與她對上視線,指了指掉在她身旁地上的手槍,再次提醒:“槍得放回去,不然會違反規則。”
根據【規則1】:回合結束時,手槍必須放回置物台上。
13……
12……
11……
10……
女人愣了好幾秒,才忽地反應過來!
她連忙起身撿槍,趕在倒計時最後10秒結束前跑向置物台,将手槍放了回去。
好像大家都忘了【規則1】最後的這句話,若非宋白河及時提醒,恐怕長臉女第一回合就得淘汰!
宋白河回頭,正對上眼鏡男和粉頭男兩對微妙的眼神。
如果長臉女此時死了,是不是就少了一個競争對手?
突然意識到這點的眼鏡男和粉頭男,眼神裡難掩心中遺憾。
事已至此,粉頭男開口問長臉女:“姐們,你沒事吧……是……剛才你說啥來着?”
長臉女因為放槍的緣故,也來到了“水晶屋”中央的置物台處。
她沒有回應。此時燈光倒計時映照着她呆愣的臉龐,進入“3、2、1”結束。
北房間的紅燈消失。
“嘀——”
場地廣播一聲長音,遊戲如規則所言,按照逆時針方向進行——輪到西房間紅燈閃爍,開啟第二回合的3分鐘倒計時。
金屬置物台北側玻璃牆的窗口“啪”一聲合上;同時西側玻璃牆的窗口“啪嗒”打開。
西房間的傳送帶“嗡嗡嗡”運轉,地面蓋子打開,送出一瓶和北房間一模一樣的[水],落入牆壁處的卡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