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棠從來沒發現,她原來對“找東西”這麼不擅長!
推開一扇扇老舊的房門,被陳腐的空氣熏得暈頭轉向,在各種雜七雜八的舊家具裡手足無措……
基于宋白河角色“巫樂安”的“少爺”身份,能推斷出莊園的主人應該是姓“巫”。莊園裡還有“醫生”、“客人”等等,以及一個叫做“春蘭”的已婚女士。
此外,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沈墨棠站在樓梯口,面對空曠的大廳“望樓興歎”。
負責搜索二樓另一側的周彤倒是捷報頻傳,隻聽她出聲:“你們過來”。
沈墨棠一邊感慨“拆家式搜索”果然效果拔群,一邊動身小跑過去。
隻見周彤在二樓最裡側的房門口招手,等靠近時,她拍拍沈墨棠的肩:“找到老公了!”
“老公?”
“春蘭的老公。”周彤指向房内:“叫馬五,是這裡的護院。”
沈墨棠聽得滿頭問号,隻能親自進房間看看。
相比其他房間,這間房大了許多,用木欄隔成兩部分。一側擺滿了武器架,跟唱戲似的,刀槍棍棒斧钺鈎叉十八般兵器樣樣都有;另一側放着羅漢床,開口的立櫃,缺了手的紅木太師椅,月牙桌倚在牆上,酸枝木的圓凳橫躺在地,一張落滿灰的大畫案底下是兩塊小巧玲珑的釘繡墩。
沈墨棠注意到,那張紅木太師椅的椅背刻着四個繁體字:
【忠肝義膽】
“這裡。”周彤拉沈墨棠繞到太師椅後面,指向那張大畫案。
案上橫陳一把入鞘的刀,跟電視劇裡面那種清兵的佩刀很像,沈墨棠算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
刀上落滿灰,不知道還拔不拔得出來。旁邊有一塊半個巴掌大的灰塵印子,像是什麼東西被拿走了。
“這個。”周彤亮出手裡一塊小小的銅牌。
沈墨棠念出銅牌上的刻字:“巫淩海莊園。”
周彤将銅牌翻過來,另一面刻着【護院馬五】
馬五?
是個編号?還是個名字?
沈墨棠沉默着,一時半會難以确定。
“還有這。”周彤跟個毫無感情的引導NPC似的,又指向旁邊的立櫃。
立櫃是雜木材質,一些男士的衣物、臉盆、鞋襪、牙線牙杯等淩亂擺放,看得出剛被徹底翻過。
周彤雙手各一角,捏起一堆衣服上的一條違和的粉色手帕:“這是從衣服裡翻出來的。”
手帕角落繡着【管家春蘭】四字。
春蘭的手帕?
春蘭是個管家?
為什麼她的手帕會夾在男人的衣服堆裡?
“春蘭”和“馬五”有什麼關系嗎?
沈墨棠皺着眉頭,試圖将這些線索聯系起來,又問道:“小六姐,還有别的嗎?”
“就這些……”周彤看了看四周,突然“哦”的想起什麼似的,找了立櫃的上層,又回身看了散落地上的物件,最終鎖定了一截斷掉的木頭。
她展示木頭底部一個紅色的圓形印記:“這東西有用嗎?”
印記像是蓋章,中間的字是“西昇”還是“四晷”之類的。
沈墨棠看着木頭的形狀,三角形,一頭粗一頭細,也不知道原本是什麼東西。“嗯,再找找……宋白河呢?”
看上去像是什麼器械的配件,也許宋白河會知道這木頭的用處。
“在三樓吧。”周彤說着退出房間,身上衣服因為雨水和塵土的關系,變得髒兮兮的,像個到泥地裡打滾的學生。
沈墨棠也沒好到哪去。
她拿着木頭,穿過走廊回樓梯口,叫道:“宋白河。”
三樓靜悄悄的。
“宋白河?”她緩步上了樓梯,轉過拐角,卻見到宋白河就坐在三樓樓梯口,旁邊站着陶瓷娃娃。
沒聽到嗎?為什麼不回應?
沈墨棠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宋白河?怎麼了?”
他臉色煞白,滿頭大汗,微低着頭,靜靜的沒有任何反應。
“宋白河。”沈墨棠半蹲下來,将手輕輕放上宋白河肩膀。
結實的身軀猛地一動,他像是受到極大的驚吓,擡起頭,瞳孔在眼眸裡顫抖,看清面前的人後,才迅速穩定下來。
沈墨棠:“怎麼了?”
“我……”宋白河扶着牆站起,終于恢複平常狀态:“我看到東西了。”
什麼東西會把這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人吓成這樣?
“嗯?”
沈墨棠看向他身後的三樓走廊,層高比1、2樓低了很多,窗戶也開得很小。屋外天色漸漸變暗,走廊黑洞洞的,像條陰間路。
“怎麼啦?”聽到動靜周彤也跟上來,經過兩人就要往三樓去。
宋白河招手攔住了她:“不是,是……這裡看到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沈墨棠和周彤都皺了眉,交換一下眼神。
宋白河認真點頭:“我好像被人欺負了。”
……
河田樓一直都是巫樂安望而卻步的地方。
那裡是管家、護院、莊園的仆人們住的地方。
他們都不喜歡他,他們罵他是“撿來的野種”、“下賤的畜生”。他們隻敢背地裡罵,不敢當面罵,更不敢當着老爺的面罵。
巫樂安聽過那些謾罵,難聽,肮髒,惡毒,好比一群鬼,恨不得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