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洗了個手,出來沒見着人,她往廚房去。
“要幫忙嗎?”
“不用。”在洗酒杯的談知許轉頭瞥她一眼,見她靠在牆邊,沒有離開的打算,随口問道,“晚上吃的什麼?”
祝時好沉默。
等了會兒,也沒聽到回答,他關掉水,回頭就見她垂眸在地上找花兒。
這副樣子跟小時候有什麼區别?心虛的明明白白,連撒謊都不會。
捏着兩個酒杯,往外走,沒什麼誠意的誇道:“好樣的。”也不問她早飯吃的什麼了:“幾點起的床?”
路過她的時候,淡淡睨她一眼。
祝時好繼續沉默,跟上他。
“說話。”
“上午啊。”
猜他信不信,談知許冷笑一聲:“具體點。”
默了默,祝時好誠實道:“十一點四十。”
他一針見血指出:“午時,那叫中午。”
酒櫃打在落地窗那邊,窗前放着塊又大又厚的地毯,上面擺着張矮桌,桌側相對方向放着兩個軟軟的懶人沙發,像兩個小小的榻榻米。
這裡是祝時好最喜歡呆着的地方之一,窩在沙發裡面感覺被松松軟軟包裹着很舒服。
把酒杯放下,摸出手機解鎖遞給她:“私廚應該閉店了,自己點外賣。”
十二點半都過了,私廚早歇了。
祝時好默了默,眼前的手機晃了晃,她的目光沿着冷硬的金屬線條往上,是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捏着手機指節彎曲着,骨節處微微泛紅。
伸手接過。
談知許轉身去酒櫃:“點吧,我也想吃點兒東西了。”
“你想吃什麼?”
他隻是無所謂道:“看你。”
祝時好心道,又是這樣。
聽她的,那她就點了燒烤,點好了還給他。
談知許看了眼,一邊付錢一邊叮囑她:“記得吃早晚飯,别總裁都沒胃病,懶蟲有了。”
看着他倒酒,動作行雲流水頗具欣賞性,祝時好托着下巴。
“工作的事怎麼能說懶呢?”
他嘲弄反問:“是,從頭天晚上工作到第二天十二點,你夢裡發揮主觀能動性呢?”
祝時好:“……”
“懶得跟你說。”
談知許把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是沒底氣跟我狡辯吧。”
憋了兩秒,祝時好放下手坐直,擡眸看着對面的人:“你最好是見好就收。”
他輕笑一聲:“行,見好就收。”
這酒确實不錯,入口不澀,咽下去都覺得絲滑,的确是合她的口味的。
兩人坐着喝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祝時好佯裝不經意:“怎麼突然分了?”
“終于問到正題了?”好笑地看她一眼。
祝時好抿了口酒:“這不是怕你難過給你準備時間嗎?”
不屑地笑了聲,談知許往後一靠:“想要的太多,包、首飾想要,車子房子也想要,我看起來像冤大頭?”
談家是在他們小學三四年級的時候才辭職下海經商的。
即便是真的很有商業頭腦,但波折過後,真正階層大跨越大富起來也不過是高中時候的事。哪怕十年過去資本累積的越來可觀驚人,但談知許打小知事早、三觀塑形也早,且常年由祝家照顧,身上并沒有沾染上什麼不好的風氣。
花錢大方,但也分人,絕對跟冤大頭毫不沾邊。
祝時好想了想:“戀愛兩個月,的确要求高了點。”
包包首飾就算了,車房就過了吧。
談知許糾正她:“上點心,隻有一個月多點。”
“你還記得挺清楚?”她詫異道。
他“呵呵”一聲,陰恻恻道:“多虧某人那天為了買奶茶違章停車,罰款200。”
祝時好決定掙紮下:“……我是為了上廁所。”
“你是覺得我不知道你停車的位置嗎?”
無法辯駁,祝時好岔開話題:“真分了?”
知道她在轉移話題,談知許也沒揪着不放,表情淡漠:“不然?還陪玩兒過家家呢?”
“難過嗎?”
“你在想什麼?腦子掉了?”
看着她的神情露出幾分無言。
祝時好一臉認真:“渣男。”
談知許擡眼盯着她,似笑非笑:“你是不是找事兒呢?她怎麼回事兒你不清楚?”
當然知道,那是個很不簡單的女人,從跟談知許告白時就找好了理由。
祝時好拿起串兒,繼續小口小口咬,她吃的時候,談知許就自個兒坐着,偶爾喝兩口,也不說話,氣氛一點兒沒有一開始在酒吧衛望他們擔心的那樣,反而一片歲月靜好。
她有些走神,垂下的視野裡出現那隻熟悉的手,指尖捏着的紙巾左右輕晃。
擡起頭。
談知許眼中浮起幾分酒後的慵懶,又晃了晃紙巾,另一隻手叩擊桌面:“擦擦。”
“哦。”
她伸手接過,紙巾在豔紅的唇上輕按。
他又是隻在一開始意思意思吃了兩口。
也是,他慣常三餐不少,對零食夜宵都沒什麼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