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訂了個躺椅,應該過兩天就到,到時候有人給你送進來。”
實不相瞞,搭上窗邊這張小桌,關于這處空位她的确有這個想法,也已經有安排了。
祝時好錯愕地睜大眼:“我已經訂了。”
他淡然到理所當然:“退了。”
“退不了。”
談知許轉身走到她面前,垂眼看着她,視線落在她塗了口紅更顯嬌豔的唇上,伸手按按她腦袋。
“那你另外找地方放。”說着轉身往外走。
祝時好理理頭發,跟在他身後:“你不能退了嗎?”
“你覺得呢?”他頭也不回,站在樓梯口,他止步側身擡擡下巴,“快走。”
他那多半是定制的,可能沒有退貨這項服務。
她習以為然地越過他先下摟:“好吧,我想想放哪去吧。”
自從初二那年下樓踩空從他身邊摔下去喜提石膏後,談知許都是走在後面或旁邊,能反應迅速地拉她一把。
“你怎麼不早說?”
“早說,你隻會說不要。”
當然不要,又不是幾塊錢的東西哪能動不動就收禮物。她想要的,從來不是談知許的禮物和錢。
下了樓,祝時好發現樓下人更多了,有些疑惑。
青青抽閑湊過來解惑:“說是店裡有帥哥美女,打雜的都很帥。”然後小心翼翼觑了眼陪老闆一起下來的男人,擠眉弄眼小聲蛐蛐道:“哦,現在最帥的下來了。”
“快搭手去。”她輕輕推開青青腦門。
祝時好環視一圈,發現說是要挑衣服的冉采和祝歲宜都在COS店員,如果打雜的是指倒水遞糖外加誇誇誇的衛望等人的話,确實顔值都不錯。
心裡熨貼,她一直都很幸福,不是嗎?
祝時好扭頭望着身邊的男人,有些調侃道:“你要一起去攬客嗎,你最帥。”
她眸中碾碎了溫柔卻閃耀的笑意,談知許眼裡也閃過柔意,嘴角噙笑,壓低聲音隻足以他們兩人聽見,卻不掩輕佻。
“謝謝你慧眼,但是不了,我隻專心滿足我的SVIP。”
每一個年齡段,他都長了張招人的臉,别具一格的氣質,有錢有才,卻與輕浮風流這樣的詞無關,是最不能以貌取人的那一類。
可她喜歡的就是這樣的談知許,扪心自問,若不是太清楚他是怎樣的人,祝時好絕不會那麼果斷地說上就上。
時隔多年,她終于英勇,但必要前提是談知許是個很好又幹淨的人。
她眼尾勾了下,同樣小小聲:“那你繼續學習提高哦。”
說完快步溜走。
留着談知許原地嗤笑一聲,祝時好這個人,看着好說話,偶爾又倔嘴又硬。
家學淵源教會她收斂脾性,寬以待人,結果小脾氣小性子全到他這兒了,平時乖得很,想要惹人生氣的時候那張嘴就是殺傷力。
快到中午的時候,人少了許多,幾人商量着出去吃,祝歲宜直言拒絕,表示下午要帶嘉嘉出去玩兒,兩邊就此别過。
祝時好聽了沒勉強,她是知道的,周天嘉嘉要學跳舞,周六隻要條件允許,雷打不動地必帶她出去玩。
不久前還說“超級愛姨姨”的嘉嘉一臉歡喜地跟一群叔叔阿姨說了“拜拜”,頭也不回地蹦蹦跳跳離開。
位置是衛望訂的,就在附近,說的十二點,他們打算等十一點四十左右再出發,步行過去十幾二十分鐘完全可以。
一行人站在店外,冉采沖裡喊了聲:“時好,來了沒?”
祝時好忙跟莎莎幾人交代了幾句,表示下午不知道來不來,讓他們辛苦點,年底給大家發紅包。
拎起包,一邊把懶懶靠在牆邊的談知許往外推,一邊應道:“來了。”
然而,一踏出門,餘光一掃,她便遠遠看到一個人站在十米開外。
腳步頓了下,推着他的手也下意識地放下。
感覺到什麼的談知許回頭,她臉上的笑意已經淡下去,隻餘下過分的平靜。
很顯然,這不對勁。
他攏眉問道:“怎麼了?”
其他人也察覺到什麼,擡眼望的卻是祝時好目光的方向,旋即又默默收回視線落在還一無所知看着祝時好的談知許身上,目目相觑,都不敢出聲提醒。
祝時好錯身往前踏了兩步,微微前于他,重新揚起恰到好處的微笑,面對正走過來的女人,略顯客氣地打招呼。
“好久不見了,蘇悅薇。”
談知許這才悠悠擡頭,看着那邊迎面走近的女人。
“時好,好久不見,聽說你今天開業,沒打招呼就來了,你不要見怪。”
這話看似是對祝時好說的,但衆人瞧得分明,除了名字外,其他時候蘇悅薇視線聚焦點的都是談知許。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甚至沒有掩飾。
男人們沒好開口,但冉采半點兒沒客氣:“知道不請自來奇怪,那你還來。”
衛望默默在背後沖她豎起大拇指,表示這姐妹兒是真勇。
冉采不屑撇嘴,雖然當時他們不是同一所大學,但她也聽說過這個女人是怎麼三番五次用祝時好跟談知許吵架的。
祝時好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不會,謝謝你能來。”
成年人之間的體面,有時候真的很不真心。
恪守禮貌,但她屬實不想跟她多說,一時間場面有些微妙的寂靜。
談知許戳戳她肩膀:“走不走?”
祝時好默了下:“走啊。”
一行人就要走,卻聽到女人的聲音。
“知許。”
幾人便又停下腳步,看着三人不動。
談知許被看的煩,抓了下頭發,剛要說話。
一個更加熟悉的聲音隔老遠就傳來:“還好趕上了。”
也顧上蘇悅薇了,幾人難以置信地循聲望去。
“不是吧,他瘋了?這也敢來?”
帶着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大步跨過來,拎着的口袋左右搖擺,從語氣都能感受到他的興奮:“好好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