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沅歎了口氣:“在這種地方也談不出來什麼,不過也算有進展,他約我下周去公司見面詳聊。”
“聽起來有希望啊。”林樾拍了拍她的肩,“這事不能着急,何況你們公司那個洩密的不是已經找到了?”
“既然和晏緒慈沒關系,你也沒必要那麼着急躲着人,你往那邊看。”林樾擡手指了下方向,“多少人上趕着求着和盛譽合作。”
徐圖目光複雜的看了眼沒心沒肺的林樾。
林樾察覺到視線:“你這是什麼眼神?”
“希望你以後不要被别人營造出來的假象欺騙的表情。”
“你覺得他是故意把自己塑造的很無辜的?”林樾反問,“可證據我們都看了,的确和晏緒慈沒有任何關系,你為什麼一定覺得他有問題。”
“你就當是男人的直覺吧。”徐圖解釋不清,“你也和她一樣這麼認為?”
被徐圖注視着,陳江沅猶豫了下:“我不确定。”
“但确實我們之間除了公事,沒再有過任何交集了,會不會真的隻是誤會。”
“什麼誤會?”季俊鳴笑着走來,站定在陳江沅身側問道,“你們在這站着幹嘛,怎麼不去那邊玩玩?”
問的是三個人,但看着的卻是陳江沅。
遊輪另一邊,年輕漂亮的男男女女陪在一側,迎合着權貴說笑玩牌,香煙掐在指尖,白霧缭繞,生出幾分神秘與疏離。
視線随意掃過,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極為顯然的人物。
晏緒慈神色冷淡的聽着旁人說話,眼睫遮住眸中的情緒,叫人看不出心思,高挑的身形被賓客擁立着,名副其實的燕城掌權人。
似乎察覺到陳江沅的目光,男人懶散的掀起眼皮看過來,驚的陳江沅瞳孔一縮,猛地移開眼。
她不自然的輕咳一聲,說:“不太習慣,還是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陳江沅躲得厲害,視線交彙的瞬間連頭都不敢再往這邊瞥。
晏緒慈悠悠地盯着人的一舉一動,半響嗤笑一聲。
聽見動靜的顧淮忱順着他目光看去,忍不住勾唇嘲笑:“還沒有進展?”
晏緒慈習慣了顧淮忱慣來的腔調,緩緩撩起眼皮:“她怕我。”
“燕城有幾個人不怕你?”顧淮忱不甚在意,“不過是有沒有表現出來的區别。”
小姑娘規規矩矩的站着,怕再和他對視,腳步不易察覺的往别人身後躲,掩耳盜鈴似的。
那個男人身形很高,從晏緒慈的視角看,幾乎完全将人遮掩,而那張側臉……
晏緒慈微微眯起眸,很像那天集團樓下陳江沅遇見的男人。
“如果是你,故意躲着人的話,你會怎麼做。”晏緒慈不動聲色的反問,但眉宇陰沉,有風雨欲來的前兆。
顧淮忱一副正人君子的好脾氣模樣,緩緩吐出三個字:“關起來。”
晏緒慈看向他。
顧淮忱微微一笑:“什麼時候不躲着人了,什麼時候放出來。”
沉默幾秒,晏緒慈低笑兩聲,不置可否。
陳江沅的确有意躲着晏緒慈,實在是男人的目光太過侵略,那種被盯住的感覺很難讓人忽視。
正好季俊鳴站在了兩人中間,她便順勢躲在了後面。
隻是晏緒慈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越是躲,男人就越想逼她主動站過來。
于是,在李珩川抱着看好戲的想法,故意提起盛譽的投資重啟時,作為項目負責人的陳江沅隻能硬着頭皮上前。
“這事兒說來也有點意思,我們之前見過,你還記得吧?”李珩川微微俯身,沖着陳江沅眨了下眼睛,“沒想到你們公司這麼頑強,能讓這位決定重啟投資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陳江沅的場面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看他若有所思的繼續道:“不過更讓人驚訝的是,我的賓客名單裡竟然會出現我不認識的人。”
晏緒慈跟着這話微微掃過小姑娘身後的徐圖和林樾,明明嘴角在笑,眼裡卻泛着冷意。
“我給的邀請函。”顧淮忱簡單提了一嘴。
“哦對。”李珩川似是恍然,“我記得緒慈願意見陳小姐一面,好像也是你幫的忙。”
這話提到了她,陳江沅躲不開,隻好垂着腦袋挨個感謝了一圈人,聲音清脆幹淨,和之前犟着不說話兩模兩樣,乖的不行。
隻是晏緒慈冷淡的瞥了一眼,半分情緒沒露。
直到他們三人離開,稀薄的空氣這才恢複正常。
自始至終,晏緒慈都是那副不易接近的冷傲模樣,似乎能和他們站在一起,已經算得上屈尊降貴。
也因為這個原因,徐圖和林樾終于徹底打消了對晏緒慈的懷疑。
“折騰半天就為這個。”顧淮忱不能理解,微微挑眉,“她那兩個朋友值得你在意?”
晏緒慈目光幽深,欲望在眼底瘋長,一點點侵蝕着理智,聲音慢條斯理,透着上位者的勢在必得。
“要想把獵物牢牢抓在手裡,首先就是放松警惕。”
顧淮忱覺得有趣,笑了聲:“那要是跑了呢?”
男人目光微冷,聲音波瀾不驚:“那就隻好……”
“關起來了。”
他并不着急,隻要陳江沅願意主動靠近,他有足夠的耐心哄着人,但如果小姑娘真的打算逃……
晏緒慈神色晦暗不明,剛好他最近看中了一座海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