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再次睜開眼，日向夏便催促着他吹滅蠟燭，及川凜“呼——”地一下，空氣中傳來刺鼻的煙熏味，周圍再次陷入昏暗。

日向夏揮動着手驅散周圍刺鼻的味道，及川凜按了下遙控上的燈光，客廳重新回複光明。

她拿過那份禮物，放在他手裡，“快拆開看看！”

禮物是一個小小的方盒子，被淺藍色的包裝紙包裹着，漂亮的銀色絲帶交叉綁在上面。

及川凜小心奕奕拆開上面的彩帶和包裝紙，一小袋黑色的商品躺在中間。

“嘿嘿，這次我買了護膝給你，我想了又想，又适合排球，又适合舞蹈的禮物是什麼呢？”

“最後就想到了護膝，你可以在練舞的時候用，也可以有空打排球的時候用！”

“雖然你加入了舞蹈社，不過以後也有打排球的機會啦。”

“比如暑假的時候可以一起去巴西！我哥哥現在在八字的聯賽球隊，而及川前輩在阿根廷，到時候我們可以去完巴西去阿根廷，或者……”

日向夏幻想着暑假的日子，喋喋不休地說了起來。

安靜的客廳裡隻有她的高興的聲音，及川凜低頭盯着盒子裡的禮物，久久未應。

那天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可能是晚上安靜，人容易情緒化，想把一直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

“那個，夏……”

及川凜擡頭，鼓起了一絲勇氣，将心底一直藏着的話說出來。

他想，日向夏是他的好朋友，一定能理解他的吧。

“我下年打算退出舞蹈社了。”

日向夏眼睛一亮，“那你要加入排球部嗎？”

小學時候，兩人一起加入了排球部，還參加過賽事，不過凜在初中卻加入了舞蹈社。

據說是學長盛意難卻，他隻好去了舞蹈社。

及川凜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地說：“不，我也不打算加入排球部。我……想放棄排球了。”

他盯着眼前的運動護膝，緩緩道：

“夏的話，應該明白我的吧……”

“沒有天賦的話，這條路很難走。”

“我也不像夏那樣熱愛排球。”

“當初會打排球，也是因為哥哥是排球手才想要嘗試罷了。”

“後來知道夏也打排球，然後我們因為排球成為了朋友。”

“但是啊，理性考慮下，我覺得我不适合走排球這條路。早點放棄，然後為未來的就職活動努力吧。”

少年的聲音透着一種疲憊和妥協，彎下的眼角線像匍匐在地的飛鳥，被無形的壓力壓得飛不起來。

“那，那可以興趣玩呀，沒必要放棄。”日向夏小聲說道。

及川凜将手上的禮物放在茶幾上，搖了搖頭。

“人的時間是有限的，我覺得還是将時間放在更有把握的事情上好。”

“運動這項目，不是努力就能成功的，還是要看天賦的。”

日向夏：“我覺得你說得不對。”

她轉過身來，對着他認真說道：

“我哥哥他，高中才正式接觸比賽和正規訓練，當時沒有人覺得人能成為職業。”

“他沒有優越的身高和資源，但靠着努力成為了優秀的職業排球手。”

她雙手搭在他肩膀上，“你不試試，又怎麼知道！”

肩上傳來的重量讓及川凜倍感壓力，他舉起雙手放在胸前，手掌向着她，這是一個抗拒的姿态動作。

及川凜：“我不是這個意思，每個人選擇不一樣我隻是不想選擇排球而已。”

沒有天賦的人，要經曆多少挫折和失敗。

而得到一點希望後，又再次掉落谷底的時候有多絕望，他哥哥就是個例子……

日向夏壓着心底的情緒，隐忍道：“那以前我們打過的排球算什麼，明明你也很開心。”

她垂在身側的雙手攢起了拳頭，音量提高了幾分。

“你為什麼要否認自己，說放棄就放棄！”

聲音發抖“還是說，你其實早就不想打球了，隻是一直以來我逼着你練，你才陪着我。”

及川凜：“……我不是這個意思。”

日向夏擡手擦了擦眼淚，一雙帶着淚意的眸子重新看向他，“我以為，你也是喜歡排球的，所以我們才一起練球。”

及川凜撇過頭去，避開了她的目光，小聲道：“我隻是……覺得自己不适合罷了……”

日向夏倏地站了起來，大聲喊道：

“真是跟你聊不下去了！”

她迅速奔到玄關處，坐下換上靴子。

及川凜：“你要去哪？”

“回家！我不想再看見你了，我要走了，以後你别在跟我說話了。”日向夏說道。

她正要打開大門，及川凜卻從後拉住了她的手臂。

“等下，現在都幾點了！末班車已經過了！”

“我踩單車回去！”

“你去哪裡找單車？”

日向夏：“……”

及川凜歎道，“在這裡睡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日向夏一動不動。

“蛋糕不吃了嗎？”

說完，及川凜轉身回屋内。

日向夏呆站在門口一小會，最後沒脾氣地轉過身走了回來。

……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吵架，及川凜不小心“噗嗤”地笑了。

最後怎麼來着？

兩人在茶幾一東一西地坐着，沉默地把蛋糕吃完。之後他回到房間休息，日向則去客房睡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