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麼讨厭我麼?就那麼瞧不上我麼?若是換做别人,是不是你就答應了?”府羅又哭又笑的,最後發狠道:“你不是想死麼,呵呵,我偏不遂你的願!我自會想法子,把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接連幾日,府羅都不見蹤影,直到這一天,他将一個凡人少年帶到欲夢面前。
少年大概十一二歲的樣子,渾身破破爛爛,像個小乞丐,仔細再看,棕灰色的破麻褲上竟是有血迹,居然是被挑斷了腳筋!
渾身是傷的少年被府羅丢在欲夢的金籠外,奄奄一息。
欲夢看到少年的慘狀,怒瞪府羅:“你這是做什麼?”
“阿夢,你終于肯拿睜眼瞧我了,”府羅喜氣洋洋,笑得病态:“這可是我費了好大力氣才為你尋來的呢!他的命格頂頂好,别看是個小乞丐,竟是有帝王之相!我把他抓來,讓他日日為你焚香禱祝,有他的好命格,一人香火之力可抵百人千人。雖說無法讓你神力恢複,卻總歸能吊着你的神元不散!”
欲夢完全是看瘋子一樣看府羅,“府羅,你到底是神還是魔?”
府羅含情脈脈看着欲夢,語氣溫柔到甜膩,“隻要能把你一直留在我身邊,别說是魔,讓我做鬼又有何妨?”
兩人說話間,那少年也醒了。
少年似是努力想要站起來,待意識到雙腳沒了知覺,靜默了片刻,再次扭動掙紮起來,拼了全力擡起頭。
欲夢正對上少年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睛。
不得不說,即便天界從不缺乏美貌之人,早就看得麻木,這少年的容貌也着實讓欲夢驚豔了一下。
臉上髒污難掩他精緻完美的五官,膚白勝雪,唇紅欲滴,尤其是那一雙桃花眼,似嗔似怒,未語含情,像是會勾人魂魄。
男生女相,若非命比紙博,便是人中龍鳳的大富大貴命格。
少年見到金籠中的神女,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觀察四周。畢竟還隻是十一二歲的孩童,被帶到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盡管努力克制冷靜,那雙眼中的不安還是暴露了他此時心中的恐懼。
府羅在金籠外擺上了一個神牌,上面燙金的字迹正是“天神欲夢”四字。
他又将一炷香塞在少年手中,“喏,從今以後,你便在這裡,專職為這神牌供香,懂麼?”
少年冷眼看了看府羅,随手一捏。
啪!
手中的香被他盡數折斷。
府羅日日受欲夢給他的氣,如今竟然連一個蝼蟻般的凡間少年都敢給他找不痛快,他簡直出離憤怒了,一道法決打在少年身上。
少年渾身抽搐,顯然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可是偏偏忍住,一聲沒坑。
府羅再拿一炷香,塞入少年手中,以為他這次會學乖。
沒想到少年攥手成拳,再次将香折斷。
“小兔崽子,你找死!”
府羅徹底被激怒了,他是晴雨神,最擅長操縱雷電,便以雷擊之術教訓少年。
少年身上本就褴褛的衣服被雷電擊打得更加破爛,露出一塊塊布滿疤痕的皮膚。
已經沒有幾塊好肉,經過這一番雷電擊打,更是灼燒得焦黑如炭,單隻是看,就覺得極其殘忍。
“夠了,府羅!你想他死麼?”
府羅出了一口惡氣,也冷靜下來,他确實不想把這凡人小子弄死了,畢竟現在天界衆神都在抓緊一切時間去凡間收攬香衆,每多耽擱一點時間,就意味着将一部分香衆拱手送給他人。
他已經為了抓這個小子浪費了很多天,不可能再去耗時尋另一個人了。
于是他罵罵咧咧地召喚出一跳繩索,系在少年的脖子上,像栓狗一樣将他拴在金籠邊。
“哼,臭小子,待我忙完了正事再來教訓你。”
府羅離開後,欲夢試着探出一點微末的神力,查看少年傷勢。
看得出,少年在來這裡之前就沒少被府羅磋磨,除了腳筋被挑斷,渾身大大小小足有數千處傷,好在這些傷都是傷在皮肉,沒有傷及髒器。
少年似乎感覺到一絲善意的力量,在努力治愈他身上的傷口,于是轉過頭去看籠子裡的女子,像隻警惕又好奇的小狼。
欲夢扯了扯唇角,她太久沒有笑過,不知自己這一笑是否顯得奇怪。
少年一臉漠然地看着她。
欲夢似是被鼓勵到,再接再厲,讓自己的笑容更加燦爛和善一點,然後就像誘拐小孩的怪阿姨,柔聲道:“小孩,你想不想離開這裡啊?”